趙忠麵露急色,來尋趙雲:“禪公子何在?” “今日未見。”趙雲答曰。 “可曾見到甘公子(何苗)。”趙忠又問。 “亦未見。”趙雲搖頭。 “這可如何是好。”趙忠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夫人安否?”趙雲反問。 “夫人安好。卻獨不見二位公子。”趙忠老而彌堅,忽生不祥之感。 “速去見夫人。”趙雲言道。 “也好。”離開帝都,輕車南下。人生地不熟,趙忠亦束手無策。 甘夫人聽聞,久久不語。 趙忠伏地請罪,亦不敢多言。 須臾,華雄奉詔入內:“稟夫人,昨日有門下故吏自稱許子遠,入城與甘公子相見。” “門下故吏許子遠。”簾內何後終於開口:“必中離間計也。” “請夫人明示。”華雄抱拳求問。 “許子遠,足智多謀。輕車遠來,看似奉董卓之命,實則另有圖謀。二兄身逢大難,生死看淡。唯一羈絆,便是我母子二人。阿鬥麟子天降,當弟及大漢皇位。然循舊例,母必死也。恐我以死明誌,故攜阿鬥遠遁。” “聞西涼大人,於樊城鑿船截江,阻斷上下航路。又令遊騎散布四野,殺掠流民。水陸皆已斷絕,又能逃往何處。”華雄不解。 “南下。”甘夫一語中的:“橫渡漢水,南下荊襄。” “莫非去投劉表。”趙忠一時驚疑不定。 “非也。”甘夫人言道:“老大人可還記胡輔、陳奔?” “胡輔本名竇輔,乃前大將軍竇武孤孫。陳奔原名陳逸,乃前太傅陳蕃之子。二人皆遂義士,遠避江湖,逃過黨錮之禍。”趙忠如何能不知曉。 “二兄亦欲攜阿鬥,遠遁江海,不爭大位。如此,於公於私,為人母者,我又如何敢輕言一死。”甘夫人果稱神智。 “如此,當無性命之憂。”趙忠寬慰道。 “非也。”甘夫人卻另有所忌:“若是二兄,自作主張倒也罷了。奈何受許攸蠱惑,中離間毒計。料想,此刻西涼大人,已渡漢水。” “許子遠,行此等大逆不道。他日,他日……”薊王二字,趙忠終歸未曾出口。 “許子遠所謀,我亦未能窺破。”何後言道:“速去津渡打探,可有人僦船南渡。” “喏。”華雄領命自去。 又聽甘夫人言道:“速備車駕。” “夫人意欲何為?”趙忠驚問。 “阿鬥從未離我半步。萬一遇險,我亦難獨活。”甘夫人言道:“許子遠行離間計,便欲引我南下。” “既如此,夫人邑當惜身,不可中計。”趙忠苦勸。本以為避入鄧城,大功告成。豈料變生肘腋,何苗竟私掠阿鬥,裹挾南下。 “許攸何在?”樊城大營,收許攸手書,董旻隨口問道。 “卑下,實不知也。”斥候如實作答。 將許攸手書,便示胡軫、楊定、李蒙、王方,涼州四大人。董旻言道:“信是不信?” “許攸多謀,不可全信。”胡軫一介武夫,對文士素來輕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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