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各有推手,兼得利益羈絆。唯有河北,向化大同。種田十倍利,經商利百倍。內外循環水路,百二十幹支海市往來。更有寄艙券、寄田券,如約獲利。先前河北豪情,家中田宅奴仆皆販於市樓。如今輕裝上陣,揚帆萬裏。家中子弟,學優而仕。尤勝先前。
一傳十,十傳百。眾目睽睽,真金不怕火煉。王太師行狐虎之威,割河北於薊王。今日再看,於漢祚而言,利弊幾何,見仁見智。公道自在人心。
曹太保裹挾舊有勢力,並私人恩怨,與王太師分庭抗禮,針鋒相對。其用意,亦不言而喻。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今漢江河日下,不過苟延殘喘而已。
:“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人之將老,風中之燭。亂世之中,得一席清淨之地。何其幸也。
王子館中,鍾鳴鼎食。國老鴻儒,談笑風生。
“春風來解吹殘雪,燈燭迎陽萬戶燃。竟看繁星在平地,不妨明月滿中天。赭袍已向端門禦,仙曲初聞法部傳。車馬不閑通曙色,康莊時見拾珠鈿。”
鸞棲館,精舍前。
“中丞留步。”
賈文和聞聲駐足。正是南閤祭酒許子遠。
“同車乎?”賈文和笑道。
“固所願也。”許子遠雖憾未能入謀主之列,然足智多謀,不可小覷。
二人共車,繞行門下署中,林蔭官道。明月當空,水銀瀉地。夜風徐來,清香漫溢。中丞座駕,安車四望,乃出宮廷製式。非國老重臣,不可乘。
“子遠,何不直言。”見許攸欲言又止,賈詡不禁先問。
“中丞,席間似有未盡之言。”茲事體大,許子遠,亦不敢藏拙。
“何不試言。”賈文和,笑道。
“陳宮之謀,乃出連環計。論施此計,中丞乃翹楚。卑下既能窺知一二,何況荀文若乎。”許子遠言道:“三月上巳,帝必不得脫也。”
“未必。”賈文和言道:“依我之見,荀彧雖知陳宮之謀,然必不言於,曹孟德當麵。”
“請中丞不吝賜教。”許攸求問。
“荀彧乃漢臣。先前,常與主公,書信往來。不投我主,乃因我主今為薊王矣。”賈詡答曰。
“原來如此。”許攸心領神會。一言蔽之。荀彧以為,今漢國祚,尚有一線生機。
賈詡又歎道:“然忠君背主,君子必難兩全。若天子西歸,荀彧恐無命矣。”
略作思量。許攸方知。席間賈文和,不願說破。乃因荀攸亦在。
以荀攸之智,必能窺破此局。洞悉荀彧兩難之危急。料想,必有家書,傳至甄都。然荀彧如何擇選,亦非荀氏家門,可定也。
“唉——”許子遠,一聲長歎:“隻恨無人並列。”
聞此言,賈文和亦生惜才之心。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