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穀把杜劍南放在南湖機場警戒哨,就驅車駛向長江碼頭。
杜劍南望著轎車駛向長江碼頭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憂鬱的走向機場。
不是因為轟炸的事兒。
在車上兩人已經溝通完畢,960,961的既定行程暫時改變,將西南飛行80千米,進駐成都鳳凰山機場,進行無線定向儀的裝載。
然後進行為期一個星期的夜訓盲飛。
之後,其中一架將送杜劍南,楊夢青,趙茂生,到哈密接機。
也不是到南京的事兒。
今早晨,湯卜生渡江到漢口王家墩找錢大鈞以後,中午就沒有回來,杜劍南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不過隻要湯卜生嘴巴緊,這事兒,基本不會出什麽問題。
而是在剛才,張有穀之前在一架被擊落的日機飛行員的飛行服裏麵,發現了一張女子的照片和一封信。
這個飛行員是日軍海航二等航空兵高橋憲一,寫信的是他的妻子美惠子。
“憲一君:不知怎的老是放心不下,想接到你的來信;我甚至有時想到不做飛行員的妻子才好,做了飛行員的妻子,總是過著孤淒的日子。所以我時而快樂,時而悲痛,內心深處盡是在哀泣著!——”
陳懷民的妹妹陳樂,懷著巨大的悲痛,給美惠子寫了一封信。
“——懷著痛失胞兄的心境,使我設身處地地想到你失去丈夫的心境,想到中日人民竟如此淒慘地犧牲於貴國軍閥的錯誤政策下。——懷民哥和高橋君同歸於盡,並不是發泄對高橋君的私仇,他們並沒有私人的仇恨,他們隻是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力量粉碎了他們自己……我恨不能立刻見到你,與你共度友愛的生活,我決不會仇恨你,我深深了解你們被瘋狂軍閥壓迫的痛苦。——”
這封信陳樂的老師程遠看了以後,非常感動,就拿去請住在武昌的鬱達夫幫忙潤色。
鬱達夫隻是改了幾個錯別字,就道:“心靈之作,不必修改。”
張有穀過江,就是要去陳家慰問,他想著杜劍南和陳懷民的關係不錯,就提出了邀請。
不過被杜劍南拒絕前往。
人已經不在了,屍骸還在長江沒有搜尋到,去了又能幹什麽?
杜劍南走進南湖機場,遠遠看到5中隊的幾個飛行員在踢足球,不過沒有見到湯卜生的影子。
他想了想,朝著臨時塔樓走去。
杜劍南和一名空管了以後,就去停機坪。
“杜隊,杜隊。”
南湖機場的地勤1大隊長鄭佩奇,扛著梯子跟上了杜劍南。
“怎麽,今親自出馬了。”
杜劍南遞給鄭佩奇一支煙,兩人就站在停機坪外邊的草地上,準備聽一會兒再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10分。
“杜隊,晚上有沒有空,請你喝一杯。”
鄭佩奇一臉的笑嘻嘻。
“請我喝酒,我不是聽錯了吧,你們地勤不是從來不和飛行員交朋友麽?死亡率太高,不但白交,而且還影響感情;我8年來這裏,地勤就交了一個朋友劉向明。”
杜劍南半真半假,一臉的揶揄。
杜劍南的話,得鄭佩奇有些臉紅。
實際上,國軍地勤和飛行員不但幾乎不做朋友,而且基本都是相互敵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