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洎甚為熱情的拉著房俊坐下,讚歎道:“二郎之文風實乃大唐之旗幟,雄闊疏朗之中帶著凜然正氣,比之那些空有華美辭藻而無筋骨氣魄之俗物強上何止百倍?某有幸能目睹二郎接二連三之傳世佳作,實乃生平快事!”
房俊眨眨眼,心說著老東西搞什麽鬼?
咱這詩就算是寫得再好,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你咋又不記仇了呢?
隻得皮笑肉不笑的道:“嗬嗬……”
劉洎拍了拍瘦弱的胸脯,老臉上正氣浩蕩:“所謂詩以詠誌,二郎此詩之中悲壯浩然、正氣凜凜,足以顯示出胸中一腔正氣,乃是吾輩官員之楷模!某細細觀之,當有無盡冤屈蘊含其中!二郎且放心,自古邪不壓正,何愁一時被奸佞構陷汙蔑?某身為禦史,肩負監察百官之責,定然不惜這一身皮肉亦要為二郎鳴冤張目,怎能使得忠臣蒙難、誌士含冤?”
房俊愈發懵逼了……
這人不僅不記仇了,反而還要為我伸冤?
難道就是因為哥們兒“才華橫溢”、“七步成詩”,這笑傲天下睥睨群倫的“驚才絕豔之才氣”將劉洎這個老家夥給感動了?
房俊回頭又瞅了瞅牆壁上的詩作,有些茫然。
雖然這首詩很是應景,但是要說有多麽震古鑠今,足以令仇人盡釋前恨、納頭便拜……那也不能夠啊!
這老東西搞什麽鬼?
韋義節臉色鐵青,怒叱道:“劉禦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房俊一案證據確鑿鐵證如山,豈容你隨隨便便幾句話便詆毀得了?若是再敢胡言,信不信本官就參你一本?”
劉洎眼皮都不抬,嗬嗬一笑:“本官忝為治書侍禦史,生平奏本如山、參人無數,倒還真就沒有幾人幹反過來參本官一本……要不韋侍郎您就試試?”
韋義節氣得說不出話。
上奏章參人這種事,那是劉洎的本行,更是強項,他那裏玩得過劉洎?
少頃,禦史們便帶著拓印匠人匆匆趕來。
禦史台與刑部衙門距離不遠,禦史台以監察百官為職責,自然不許這種拓印文字收集證據的匠人。
劉洎興衝衝的起身,指揮著匠人將牆壁上的字跡仔仔細細的拓印下來……
等到拓印完畢,先向房俊告辭,而後對劉德威略一拱手,看都不看一側莫名其妙的張允濟和一臉氣憤的韋義節,快步帶著禦史們離去。
走到門口,劉洎低聲吩咐道:“速速趕回禦史台,某要立即起草奏章,彈劾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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