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掃了顧管事一眼,如果其能處驚不變,沒有喊出來,事態或許不會變得如此糟糕。不過一介常人,見到如斯可怖境況,想要做到冷靜實在太難。
莫這位養尊處優的顧管事,便是蘇濤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此刻也忍不住內心發寒,下意識就退了數步,好離水井遠一點。與此同時,手掌紛紛按上兵器柄上,一有異動,立刻就刀劍出鞘。
在江湖上,邪祟妖魔皆為禁忌,要避而遠之,切莫沾染。實話,他們幾個沒有第一時間逃走,表現已經稱得上不錯了。
唯有陳唐站立不動,他感受著井內冒騰而起的陰氣,疑竇叢生,隻是戴著畫皮,外人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神態的變化。
世道不正常,鬼魅叢生,這一點不用多。陳唐的經曆豐富,就他在南服縣當縣令的時候,就曾遇到過駭人的吃人事件,而那未知的妖祟始終不見真身,隻從乞丐的口中模糊得知“對方身形巨大、多手足”這麽一個形容,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依然是個謎。畢竟他由於不得已的原因,早已離開南服縣了。然後回到潘州,在家園中就手刃了兩頭妖狗。而詹陽春,還有屍狗之流。再加上胡家莊的遭遇,當真是魑魅魍魎盡出。
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他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麽是顧氏莊園?要知道邪祟形成,必定有著根由。
滿井陰氣,那麽源頭會在哪兒?井底深處?
陳唐便要施展手段,一探究竟,可嘩啦啦的,井水忽而開始穩定住,隨後無數陰氣消弭,起得快散得更快,不過轉眼工夫就消弭得幹幹淨淨,不知是融進了水裏,還是滲進了井壁的土壤裏。井水微微蕩漾,帶著渾濁,再不見絲毫異常。
“拿竹竿來!”
陳唐喝道。
那邊蘇濤吞了口口水,終是取了一根長竹竿遞來。其感到畏懼不假,但由於陳唐的表現穩健,起了主心骨的作用,使得部下也不那麽害怕了。
陳唐手持竹竿,往井裏探去,很快到底,然後慢慢探了一圈,除了井水,一無所獲。若有屍體,肯定能碰到的。那失足落井的農漢,真得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過先前感受到湧騰起來的陰氣,陳唐已經快要確定,一定是有邪祟。
他提起竹竿,吩咐道:“蘇濤,你找些人來填土,把此井封了。”
目前而言,無法明確對方的類型和位置,最簡單的辦法是先把出事的水井給填了,也能讓莊園的人稍微安心。
“顧管事,我們再去看看那滲血的農田。”
“啊,還去?”
顧管事心在打鼓,他可真是怕了。
“走。”
陳唐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是他擔任門首的第一樁事件,如果無法解決,後麵還怎麽開展?還怎麽做事?
顧管事想了想,一咬牙,終是邁起步來。他是莊園的主管,在麵臨危機時,總得拿出些表現來才行。否則的話,在顧家便沒有立足之地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