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襲

初春的東京大街上，夜晚還是比較冷的，但是路邊行人仍舊不少，出租車還在飛奔。淒慘的路燈光亮，照得建築物和樹木影影綽綽恍恍惚惚的，就像夢遊的鬼魅。 沿著人行道，劉向榮一個人踽踽獨行，耳朵警覺地掃描著周圍的一切。 馬友梅等人手持燃燒瓶，在建築物等陰影的掩護下，悄然和劉向榮幾乎同速前行。 走了一小段，劉向榮似乎感覺到什麽，心裏有些發毛，眼角的餘光迅速掃視一圈，卻沒發現任何異常。他現在很有點後悔，不該拒絕欒大使的挽留堅持要離開，其實在使館小住一宿並非不可。但是一想到自己今晚既定的重大任務，他又暗罵自己是個“渾蛋”。無論從哪方麵來講，他一貫認為自己是個肩負重大曆史使命的男人，怎麽能夠臨陣退縮呢！慢慢離開使館一大段距離，他拐過一個彎，發現前後沒有一個人，心裏感覺更加有點小緊張。他正在忐忑，突然，黑暗中向他飛過來幾個燃燒瓶。好在他眼睛很尖，都被他敏捷地躲開了。燃燒瓶在他的周圍落地爆炸後，熊熊大火在他身前身後燃燒起來。雖然是躲開了瓶子，還是有少許液體濺落到他的衣服上。他連三趕四地撣拍，幾個小洞硬是留下了。劉向榮感覺到不妙，不敢有絲毫的停留，趕緊頭也不回地飛奔逃走了。 使館門口附近遊弋的警察聽到動靜，看到火光，打著手電筒，邊吹警笛邊往這邊跑過來。 馬友梅等人看著落荒而去的劉向榮很是懊惱。看到警察過來，他們趕緊轉身往黑暗深處，溜之大吉，任它警笛聲在他們身後淒慘地響起。 邊跑，劉向榮邊感覺很懊惱，他似乎已經知道這事是誰幹的了。苦笑，久久地掛在他的腮邊。 “看來這大滿洲帝國人還真不是好當的，到哪都有人掛念。”劉向榮對自己說完，還使勁搖了搖頭。 使館內，欒振鐸剛回到臥室，就聽外頭警笛聲四起。他快步走到二樓的窗口向警笛聲處望去，就見使館不大遠處一片火光，好幾個警察正匆忙向火光處奔去。使館大門也跑出幾個人，為首的是三秘陳曦，各自手裏拿著電筒，胡亂照著。 欒振鐸看看情形後，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臉上一苦。他一言未發，轉身走到床邊，衣服沒脫，一頭倒了下去。忽然，他又一挺身爬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開始撥號，然後說：“麽西麽西，部長閣下……” 襲擊劉向榮就發生在離監聽使館的地點不遠處。負責監聽使館的特高警察吹石介和赤阪之助等人聽到外頭嘈雜的動靜，依舊冷峻地站著，一根發絲也沒動一下，就像外頭什麽沒發生，完全專注於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