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刀魚”老張雖然想吃,但隔著何止千裏的路程,也隻能腦補一番。至多吃個冰鮮的貨色,打打牙祭也就作罷。
今年武漢要籌備西線的一條浮橋,是作為蒲圻新道和蒲圻大堤修好之後的補充。隨著嶽州以西大量的人口自然而然地進入武漢地區,溝通南北的訴求是更加強烈的。光靠原先的渡船以及江心洲浮橋,已經不能夠滿足現在的需求。
“江心洲浮橋一年舊船折損有多少?”
“倒是不多,幾無折損,反倒是鐵錨被盜不少。巡防盯的厲害,也想不到還有派水鬼在寒冬臘月泡長江的。雖說財帛動人心,可這拿命去偷這麽個大家夥,實在是想不通啊。”
“鐵錨換了,換成水泥的。”
“去年就換了水泥的,偷的是少了。不過這幫無賴,居然跑去渡口衙署潑糞,簡直是無藥可救。”
“人抓住了嗎?”
“賊頭跑了,是永興來的船老大,剩下的船夥兒,大多都被抓了。錄事司報了上去,觀察使府之前是勾了個流放,行中書省衙門那裏還沒有回複。不過往年都是入夏定下來,入秋再流放。”
“眼下也沒甚要緊的地方,不至於大赦天下。”
“使君,這第二條浮橋要修,隻怕糜費不少啊。”
“之前修橋花了錢不少,觀察使府虧空了嗎?”
“這倒是沒有,今年反而還有結餘。不過這是因為大戶出了錢,地方出了力,這西邊再來一條,大戶未必高興啊。”
“所以得讓人去嶽州跑嘛,當真有幾個人願意‘予觀夫巴陵勝狀’?那景色有個屁用,能當飯吃不成?嶽州要是願意出人工,錢就是小事。眼下人手最要緊,錢不要看的太要緊。錢眼下隻有花出去才是錢,留在手裏做甚麽?一把銅子做傳家寶生綠毛不成?”
地方大發展時期,最緊迫的是如何籌錢,同樣緊迫的又是花錢。不趁著機遇趕快把手頭的錢花出去,最後就是“死錢”,縱然還能混,但也就隻是混。
“對了觀察,嶽州那邊來的人,有兩個還是縣裏主薄,前來打問,能不能把水泥的配方賣過去。”
“賣也可以賣,但要簽個契,還要嶽州出麵作保,我們這裏,就讓行中書省總督府出麵作保,加上武漢錄事司和江漢觀察使府。”
“使君是甚麽意思?”
“水泥配方可以賣給嶽州諸縣,但得交錢到武漢,不但要交錢,隻要水泥配方從嶽州流出去,或者諸縣買了配方但有不出錢者拿到配方的,就要罰款,五倍十倍。這個錢怎麽罰呢?可以指定這些要做水泥的,進出賬目在‘華潤號’做,要是信不過,三方新設一個商號,專門做賬的。到時候萬一嶽州人違約,直接賬上罰錢。”
說罷,張德又道,“事情不要怕繁瑣,也不要怕麻煩,具體如何操持,先談嘛。談著談著,就能談得攏的。武漢和嶽州這麽近,可以說是近鄰,將來還要更加融洽,說不定就有嶽州人來武漢做官做生意做營生。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要做好鄰居,但政府做事,不能感情用事,說到底,武漢不是觀察使府的武漢,我們還要指著百姓才能混飯嘛。”
“章程倒是有,之前蒲圻道修通的時候,那些糧官糧長,也傳過話。總歸是想要在自家地頭弄個水泥廠的,水泥最緊俏,哪裏都要的。他們拍著胸脯說絕對不外傳,但先小人後君子,事情還是要白紙黑字。錄事司的人在官麵人情多,都在聯係著談,總歸不怕章程太刁難人,反正隻要不外傳配方,也不怕這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