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這次偷跑出來,若是出事,怕是要連累我先生。你一個親王,怎地這般沒擔當……”
上官庭芝一臉的埋怨,李元祥一臉討好,哀求道:“好弟弟,你繞了則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若是知會了伴當親隨,豈不是真個跑去修甚麽博物書院?我不過是想要出來玩耍,又有甚麽錯了?”
“你是親王啊……”
“親王怎麽了?不過是個閑王,又無甚大誌,這一生,若是不能再尋歡作樂,我活著作甚?不如死了算了。”
言罷,他一副作勢要在船頭跳江的架勢。
“噯,你這性子怎地這般,便沒個男兒氣的。”
“嘿嘿……好弟弟,便知道你不舍得我去尋了短見。”
二人坐的是官船,掛的是揚子縣的華潤號牌子。一路有二十幾條船同行,前中後各有三條船是武漢至胡逗洲的巡檢船,頂頭上司名頭不小,聽說跟鄒國公長子交往密切。
“好在我先生說了,若是出事,推他身上就是。”
上官庭芝回想起李奉誡的話,也覺得有些三觀炸裂,李奉誡跟他說,不就是個閑散親王麽?就算死在外邊又怎麽了?賠皇帝一筆錢就是,一筆錢就是,就是,是……
餘音繞梁,魔音貫耳,久久不能平靜啊。
原本上官庭芝是要求李奉誡解惑的,然而江王李元祥當真是跑的飛快,收拾了一批揚子縣買來的玳瑁,就準備跑去江夏換點現錢,好在武漢花差花差。
用江王的話來講,本王就是去武漢尋歡作樂的。
“還是‘李江北’大氣,金虹你還是太膽小了一些。”
李元祥排著船舷,看著大江滔滔,頓時感慨道,“也就是我胸無點墨,否則見這江景,怎地也要賦詩一首。”
“……”
原來沒文化也可以這麽坦蕩的麽?
“噯,金虹,你說武漢是個甚麽模樣?‘地上魔都’,到底怎個魔法?”
“甚麽魔法不魔法的,武漢再如何,不還是中國天下?難不成還能比京城比長安巍峨壯觀?”
“可聽人說,武漢街市極多,交通甚是發達,迥異別處州縣。你沒看咱們在蘇州尋那織女時,好些個行腳商,都是江夏人麽?”
“行腳商算個甚麽……”
“這等人再多,有甚用?”
二人爭辯著,待到夜裏,船上備了食盒,都是熱菜,還有時鮮,不過船夥兒卻是守著銅鍋一起“打圍”,這些個渝州來的船夥兒,個頭不大,但是極為能吃苦,皮膚黝黑肌肉結實,平素見了小瞧,可真個惹毛了,卻是了不得的氣勢。
“這船夥兒居然用得起銅鍋?”
上官庭芝一臉的驚愕。
“銅鍋怎麽了?”
江王李元祥一臉奇怪,“銅鍋很貴麽?”
上官庭芝本想說他跟他爹想吃火鍋都得蹭飯,卻想起來旁邊一臉無知的人是個王爺,於是半天憋出一個字:“沒……”
夜裏在江州停靠,卻是要過夜,倘若以前,彭蠡湖也就是鄱陽湖的水盜極為猖獗,悍匪層出不窮,入江州時,常有悍匪放話:九江九命,一江一命。
早年不信邪的,自然是死了個幹淨,人財兩散。有些江信江疑的,就給了買路財,於是就安安穩穩跑了荊襄。
隻是後來武漢崛起,張德一係列動作是從中央布置到地方的,揚子江上豈能留這種禍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