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寬限你了,誰來寬限我,一大家子等著吃飯了,誰也不是有錢的主?我問你一句。能不能還錢?‘
林延潮在遠處,將屋子裏的對話聽得清楚。
這時候但見巷子口,徐子易匆匆地跑了過來,顯然是聽了消息,林延潮避了避,不讓他看見自己。
徐子易衝進了自家裏麵,然後就聽得他大喊道:‘你們這是作什麽?還有王法了嗎?娘子你有沒有事?‘
‘相公,我還好。‘
‘王法也沒不準不還錢啊!‘
徐子易聲音了幾分道:‘你們寬限我幾日,我一定會還的。‘
‘寬限?拖到什麽時候?今日有無錢還?‘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有種把我殺了。‘徐子易光棍起來了。
‘不要,求你放過我相公。他是借錢,讓我治病。‘
‘哼,我也還咳嗽著呢?你婆娘要治,我不要治嗎?‘
‘濟川哥,咱們不動手,別人還以為我們光不練。‘
‘好啊,我看看咱們一頓飯功夫,能不能把這屋子拆了。‘
‘別。‘
頓時屋裏傳來兵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
林延潮算是見識了,陳濟川討債的本事,雖過分了點,但確實沒傷人啊。
林延潮等了一陣,當下邁步走進屋子,地上一片狼藉,但見徐子易抱著他的妻子,哆哆嗦嗦地蹲在牆角。
‘停手吧!‘
數人當下也是住手。陳濟川嘿嘿地笑著道:‘林相公,這還沒活動開呢。‘
徐子易也不是傻瓜,見了這一幕,當下明白了怒道:‘宗海,這都是你指使得?‘
林延潮反問道:‘歲試那日,誰指使你的?‘
徐子易一愣,頓時失了幾分底氣,支吾道:‘宗海,你什麽,歲試那日我不是有意的,不與你賠禮了嗎?‘
‘繼續砸!‘
陳濟川他們一並動手,頓時又乒乒乓乓地砸東西。
‘停!‘
林延潮看著麵無血色的徐子易夫妻二人道:‘徐兄,我知你也是迫於無奈,你妻子患病缺錢,這才走投無路。你對妻子這份愛護,我很敬重,所以不怪你。但指使你的人,我卻不能放過。‘
‘你若是不實話,行,那麽明日我再來砸。若是實話,這張欠條我就當場給你撕了。‘
完林延潮將欠條,放在了徐子易的麵前。
徐子易看了欠條,頓時陷入了掙紮之中,胸口起伏不定。
林延潮見徐子易的神色,知他已是意動,當下問道:‘是孫秀才指使你的嗎?‘
‘不,不是,我是想讓你誤會孫秀才的,但卻不是他。‘
‘那是誰?‘
‘是今年參加府試的餘子遊。‘
‘他與你相熟嗎?‘
‘不熟,但他兄長是古田的大木材商,我這屋子還是寄住他兄長的。‘
‘餘子遊,他現在哪裏?‘
‘就在潭尾街上的古田會館。‘
‘好。‘林延潮當下起身,將徐子易的欠條丟在了地上。
徐子易拿起欠條,痛哭流涕地其妻道:‘好了,娘子沒事了,沒事了。‘(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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