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點點頭道:“老夫明白了。”
到這裏,林延潮就告辭了,朝堂上的風風雨雨也盡數與他無關了。
眼下惦記的就是自己幾個學生參加會試的事。
不知道陶望齡,袁可立,徐火勃,張汝霖他們考得怎麽樣了。
此刻貢院之中,三千餘考生正在考場上奮筆疾書。
陶望齡坐在一間普通的考棚,他筆下有神,篇篇文章都一氣嗬成。
主考官許國,副主考王弘誨二人正率眾官員下場看卷,他們陸續看了幾個考生未答完的卷子後,都是默默搖頭。
“連看三五十人,都沒有文采斐然之作,難道今科沒有什麽人才?”許國皺眉道。
王弘誨笑了笑道:“閣老不必下定論,似乎萬曆十一年的李九我,萬曆十四年孫稚繩,那都是十年一出的人才,可謂舉國之選,至於萬曆八年的林宗海,那又何止是百年一降。”
“今科繩才,不拿林三元,就是以李九我,孫稚繩為衡,那麽這一科的舉子恐怕也難有幾人可入總裁的法眼了。”
許國聞言撫須笑了笑然後道:“林宗海有一首詩的好‘我勸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對於賢良之士我等自是期望朝廷中越多越好。”
王弘誨道:“總裁所言極是,這也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當年曹孟德之意。”
幾人一並前行,來到陶望齡的考棚對麵,王弘誨隨手拿起一張卷子,他持卷看了數眼,不由連連搖頭,這樣的文墨,也配來參加會試。
看著看著,王弘誨就轉了一個身,他也是人上了年紀,雖評卷的功底還在,但卻把陶望齡錯認作了這張卷子的考生。
王弘誨暗道:“我觀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寫文章時也是落筆如飛,沒料到卻是虛有其表,如此的人就算再考一百年,怕也是難過同考官這一關。”
想到這裏王弘誨歎了口氣,將卷子直接丟在陶望齡的案上。
跟隨王弘誨的巡場官吏見此一愣,卻不敢指出王弘誨。王弘誨身為副主考,暗中照顧這位考生,他們自是睜一眼閉一眼當做沒有看見。
而陶望齡雖在寫文章,但他反應過人側目看了一眼案上的卷子,然後眼也不抬地道:“這位大人,這卷子不是我的。”
“錯了?”王弘誨一愣。
下麵的官吏清咳一聲道:“什麽渾話,這卷子就是你的。”
王弘誨伸手一止重新拿起卷子問道:“你不是新鄉於有成?”
“回稟大人,學生是會稽陶望齡。”
王弘誨拿起陶望齡寫完卷子一看,知道是自己犯錯了,頓時臉上又幾分掛不住。
他掃了身後‘提醒’的官吏一眼,然後拿起陶望齡的文章心道,待老夫看看你寫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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