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汙濁之物……
想到這裏,憨喜跳上岸,對阿休說:“你先洗著,我去去就來。”
“你去哪裏?”阿休在後邊追了幾步,喊道。
憨喜早不見了蹤影。
他的速度這麽快,阿休怎能追得上。
阿休一屁股跌坐在岸邊,瞧著一大堆石硯,歎了口氣。
“哼,你們都走了,都欺我無能,欺我不可造就,隻配洗硯是吧?我幹脆把名字改成‘阿朽’算了。”
阿休一邊洗硯,一邊自怨自哎。
憨喜一口氣往山下跑去,““合一綹””石柱牌坊那兒。
現在他覺得,““合一綹””石柱牌坊是一個標誌性地段,牌坊外邊,是一個世界,牌坊裏邊,是另一個世界。
他站在石柱牌坊下,往山上仰望,果然看見前方立著一處突兀的山丘。隨著一陣山風吹來,還有一股股腥臭味兒傳來。那味兒,就算直逼魚肉餿臭,甚至如臭腳丫子,卻是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一下子就辨識出來。
憨喜想,來都來了,幹脆上去瞧瞧。
那日隻顧脫身,根本沒來得及細看那些汙濁之物。
好在石柱牌坊離那兒不遠。
那是一座大得讓他瞠目結舌的山丘,方圓有四五千米。山頂平整,如崮。
憨喜拿鼻子在那些堅硬的汙濁之物上嗅了嗅,味兒已不怎麽濃烈。看樣子,它們已經和整座山脈緊密連接在一起了。……就叫汙濁崮吧。
憨喜爬到汙濁崮的頂端,坐在崮頂之上。極像一頂超級大鏊子。說它是個點將台,也差不離。憨喜盤腿打坐,坐在上邊,雙目微閉。他現在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很容易想起這幾日的遭遇。想的更多的還是善惡園,習儒修身這檔子事。
老實說,憨喜現在還不太相信,修儒也能修成一座真身。儒家講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是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若修真成仙,實在有些不靠譜。
想到這裏,憨喜從懷中掏出《人需冊》。《說文解字》解釋“儒,柔也,術士之稱。”而人、需,合起來就是儒啊。
如此說來,習儒修行是依據人的需要進行的。這麽一想,憨喜立刻興奮起來。
他翻開小冊子,上邊記載的都是有關習儒修行的話語。開篇第一段便是:
欲修儒仙,必取仁德,欲取仁德,必經德門。聚德念,化德識,育德心,逞德威。
憨喜看得暈暈乎乎,複將小冊子塞進懷中,雙手平攤股處,掌心向上,目視前方。噯?腦海之際還真有萬卷經書翻卷。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際,忽有一紙信箋若隱若現,上邊字跡模糊不清。但是,憨喜仍能會意:
何謂德?以德障惡,棄惡而求德。
憨喜看到此處,忽有所悟,從汙濁崮一溜小跑下來,直奔硯池湖而去。
趕到硯池湖的時候,阿休已經將那些硯台清洗完畢。一看到憨喜,大聲嚷道:“哼,你們都走了,都欺我無能,欺我不可造就,隻配作洗硯是吧?我幹脆把名字改成‘阿朽’算了。”
憨喜拉住阿休的手臂,道:“好兄弟,哥哥知道你辛苦,等會哥哥給你弄燒雞吃。”
憨喜看到硯池湖的蘆葦蕩裏有野雞出沒,就想捉兩隻烤了吃。
憨喜和阿休的住處,離硯池湖不遠,平時少有儒生過來,倒也清靜。至於設施,隻能算一處略好一點的柴房而已。
哎,習儒修行的生活實在清苦,連肉都沒有,還得幹這麽多活。
阿休總是不願意放棄任何可以抱怨的機會。讀書人昐望的飛黃騰達和富貴人生,在他這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驗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