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燈亮著,張爺蹲在門口,抽著煙。
“張爺。”
張爺抬頭望著我們兩個:“回來啦。”
“張爺,為啥村裏人都瘋了?”我慌著問:“你知道這事兒不?”
“嗯。”老爺子表情很淡定:“是從前天開始的,但你這話的說法不準確。這些人隻是晚上才瘋,白天又像沒事人似的。”
似水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神放出光來:“張爺,是降頭?”
“除了降頭,還能是什麽。”老頭支吾道:“這我是沒辦法的,對了,你們不是去城裏了嗎?看安子的臉色,降頭是解了個七七八八的了。”
“嗯,解了,可玉梅……”
“別急。”張爺問我:“你給我買的煙酒呢?”
這下褶子了,我居然忘記帶回來,這是什麽腦子。見我不好意思,也不開口,老頭哼笑。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他站起來,過來翻看我的眼皮:“不錯,還行,但沒有太徹底。”
“你看得懂?”四水問。
“我也就是看得懂,可我鬧不清楚。這事情挺複雜的,還有一點啊,村子,你們兩個人是不能待著了,就算這東西一時半會傷害不到你們,但時間久了,可就難說了。你們還是離開張家溝吧。”
“不成,我和玉梅……我們——”
“別扯這些沒用的,人都中了降頭了,白天黑夜的,過的都不叫人的日子。”他放下煙頭,在腳底踩滅:“娃啊,聽我說,我是當不成你的師傅了,但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地方,是我早年知道的一個人,你們隻能自己去找。”
四水說堅決不行,怎麽能丟下爹娘不管,還有我,我也不同意。
“不同意?沒想好?”張爺點點頭:“那你們可以現在去安子的家裏,看看裏麵的情況,到時候,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會跑回來的。”
家裏?剛才見到村裏人都往我家裏走了,莫非是我那個嫂子還在?感覺背後一陣涼意,渾身顫顫巍巍的。
我和四水好奇,見張爺的眼神認真,而且說的振振有詞,於是我們就去了。
路上走的慢,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誰也不肯說出口。
我家燈亮著,門口的村民正在排隊進去,一個個的,從正門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們繞道從後麵過去,直接可以透過窗戶看到正堂的情形。
爹娘……他們都在!
我露頭有些多,四水拉著我往下低。
爹叫到一個人的名字,讓人進屋,然後用手扣這個人的喉嚨,一下子,這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扁下去,像皮手套,落在地上,輕飄飄的。娘將事先準備好的碗遞過去,爹正在蹲著身子,喂這個人,漸漸的,扁平的人皮又衝脹起來,變得有了人形。
他越來越高……他越來越胖……
爹娘的臉色煞白,如同石灰塗抹了厚厚的好幾層!
爹和娘,我隻能在心裏叫著他們。
“下一個。”娘說。
這人出去了,又進來另一個人,是大伯。大伯被爹扣動喉嚨,發出‘嘔’的聲音,而後又迅速‘癱瘓’下去。
“嗬嗬,慶春呐,來,給你吃好的。”娘笑眯眯的過去喂大伯。
但我沒見到嫂子在。
“媽的!!”四水突然忍不住喊道:“我爹!”
爹娘,包括滿屋子的人,都轉頭對著這邊!還有那地上扁平的大伯!他們的眼珠子瞬間全都慘白,沒有黑色的瞳孔!
“喔……哦……喔……哦……”這些人嘴巴窩成圓,怪叫起來。
“四水!走!”
“不行!我爹還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