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她覺得東廂的一應擺設甚是熟悉。
佟薑戈時不時望向窗外。
他去了近兩個時辰,還不曾回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佟薑戈開門出去,步上觀月亭,睹月思人,院子裏隱有腳步聲傳來,佟薑戈驚坐而起,下了涼亭。
庭院裏亂糟糟的,聞人臻一身血汙被抬了回來。
心,驀地一抽,果然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佟薑戈粗略一觀,他手下八大執衛,全都到了,一個個麵罩寒霜,臉色均不是很好。
最小的司珍,幫不上忙,抽抽搭搭跟在後麵,抹眼淚。
司勤打水出來,斜他一眼:“少府君最煩眼淚,你還明知故犯。”
挨了司勤罵,司珍抬頭望天,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佟薑戈過來,摸摸司珍頭,司珍看見她,微愣。
其餘七人亦是一臉莫名,她怎會在這兒?
誰也沒說話。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司瀾多看了佟薑戈一眼,臉色愈發不好。
冷尋拎了藥方出來,遞給司珍。
司珍總算有事可幹,接過藥方就跑了。
“阿薑姑娘且留步。”公子的意思,不讓她在側。
“他需要我。”佟薑戈越過冷尋,進去了。
的確,世間大概沒有比她更好的止痛良藥了,冷尋破了例,沒有阻攔,由著她進去。
聞人臻麵壁趴在床上,以致她看不見他臉,不知他是睡著,還是醒著。
臀後,已然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佟薑戈呆立了一會兒,先去水盆邊淨了手,又將她縫製的一摞墩布,放在桌上,魚躍盯著那物呆了一會兒,突然就明白它的妙用,眼裏有著一抹讚賞。
她竟有未卜先知之能?
魚躍顯然已經司空見慣這種場麵,做起事來有條不紊,接著給他處理傷口,伸手,佟薑戈忙遞了剪刀給她,魚躍再伸手,佟薑戈將棉布遞上,接著,是藥瓶。
兩人配合默契。
魚躍幫他上藥的時候,聞人臻輕微的顫了下,佟薑戈一把握了魚躍手,搖搖頭,示意她下手輕點兒,他,很疼。
魚躍撒藥的動作緩了下來。
佟薑戈持了帕子給他額頭擦汗,他始終未曾轉過臉,佟薑戈知道,他是醒著的,擦汗的時候,他的睫毛掃到了她手指。
敷完藥,魚躍將佟薑戈特製的輕軟墩布覆在上麵,確實方便不少,她想的可真周到。
六月天,不能捂得太嚴實,不利傷口愈合。
司勤出出進進,端了好幾盆血水出去,看得佟薑戈眼眶一熱,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落下來。
司勤打水進來。
佟薑戈接了銅盆,絞了方濕帕子,幫他淨臉的時候,他突然握住她手,佟薑戈不察他有此舉,身體險些壓上他傷口,她保持著那個尬立的姿勢良久,直到魚躍進來,見了,端了杌子給她坐,她才被解救。
“你給我身上藏了什麽?”他轉過臉,看著她。
佟薑戈吸吸鼻子,眸光悠遠……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