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殿。
天子之怒,雷霆萬鈞。
“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他被禁軍押出去,摁在刑椅上,褲子褪下時,身上掉下一方染血絲帕。
執行官觀絲帕上有字,不敢怠慢,將絲帕呈於大內總管章狄,再由章狄呈於徽宗。
“何物?”徽宗不解。
章狄道:“這是少府君身上剛剛發現的,奴才做不得主,請官家定奪。”
徽宗觀之,絲帕上帶血的字跡儼然是他所熟悉,並由他親創的瘦金體,筆鋒瘦勁不失清秀靈動,洋洋灑灑數字,盡顯傾慕之情。
“杖下容情,民女阿薑哭呈吾皇陛下啟。”徽宗念道。
“阿薑是何人?”這名兒好似打哪兒聽過。
章狄眼前靈光一現,道:“那日在‘妙味齋’,官家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小丫頭,似乎就叫阿薑。”
“竟是她!”
有意思。
徽宗竟是笑了。
“官家,還打不打?”
徽宗眼一眯,“打,不但要打,還要重重的打。”
章狄肝膽一顫,向外走,徽宗道:“等等。”
是要免了少府君的刑罰?章狄回返,靜等徽宗赦免口諭。
“就衝小丫頭寫得這手好字,孤也不能讓她白流這幾滴血是吧。”徽宗瞧著絲帕上的字,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道:“不多不少,十五字,孤便成全她一片傾慕之心,傳令下去,減免他一半刑罰。”
三十板免了一半,這已經是恩賜了,章狄拔腿就走。
連徽宗都鬆了口,執刑官心裏自然有一杆尺,下手難免就有了分寸,到底是徽宗寵臣,真把人打出好歹,日後,少府君複寵,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所謂的十五板也就做做樣子,頂多休養個把日,也就痊愈了。
相比以前,今兒這刑罰真的不算什麽,聞人臻不痛不癢挨了十五板,還等著剩下十五板降臨,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卻等來了章狄。
章狄笑道:“少府君得此妙人兒,真真好福氣,少府君回去後,莫辜負了佳人一番良苦用心呐。”
章狄給了他一瓶徽宗親賜的金瘡藥,吩咐禁軍抬他出了成平殿。
聞人臻還納悶,章狄那話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禁軍甲告訴他:“行刑前,少府君身上掉下一方寫有字的染血絲帕。”
寫了字的絲帕?
染血?
誰放在他身上的,他居然一無所覺。
聞人臻問:“帕子何在?”
禁軍甲說:“小的們做不了主,將絲帕呈給章公公,然後由章公公呈給了聖上。”
“你可看到絲帕上寫了什麽?”
禁軍甲看向禁軍乙:“是你拾到的,我記得你打開看了的,你看到上麵寫了什麽?”
禁軍乙不無遺憾,道:“小的倒是粗略看了一樣,可小的不識字啊。”
聞人臻揮揮手:“罷了,今夜多謝二位仗義相助。”
“少府君客氣了。”
“說,帕子上你究竟寫了什麽?”聞人臻好奇的很。
佟薑戈信手在他手上寫了四字:“杖下容情。”
“就這樣?”
章狄當時也有替他求情,也說了這四字,竟不及她的話管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