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夥房,佟薑戈又站在門口翹首張望,依舊沒有大吉的影子。
“大吉還沒回來?”馮興兒挑著風燈來了。
佟薑戈搖頭:“沒有呢,送個信打個來回都夠了,她去了這許久,真真急死個人。”
“保不準被什麽事耽擱了,掐掐時間,也該回來了,我去巷子口看看去。”馮興兒就要下石階。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腿腳不好,留下看家。”佟薑戈掛心大吉,麻溜兒出了門樓子,走了。
馮興兒也不好說什麽,目送佟薑戈出了通義巷。
巷子口,適值阿苦娘關店門,看見她就問:“佟掌媒這麽晚了要出門?”
“不,我找正月,呃,就是大吉。”
“正月啊,她那會兒子我還見著她呢。”
“什麽時候?”佟薑戈急問。
阿苦搶著說:“就後半晌,我看到大吉姐姐在哭,眼睛都哭腫了呢。”
“哦,是嘛?”佟薑戈蹲下,摸摸阿苦臉,問:“然後呢?你看見大吉姐姐去了哪裏?”
“我娘那時候叫我幫她看著火,等我再出來,就沒見著她了。”
“這樣子啊,嗬嗬,我們的小阿苦越來越能幹了呢。”佟薑戈摸摸阿苦頭,作別阿苦娘,就回來了。
馮興兒和他姐置氣,近來就住在門房。
見她悶悶不樂回來,就說:“你且回去歇了,我給留著門,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
“也好。”
佟薑戈燒了水,沐浴到一半的時候,貌似聽到了大吉的聲音。
“老板,我回來了。”
佟薑戈高懸的心略略放鬆,閉了閉眼,張口就罵:“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的話也不待聽了是不是,我讓你去送信,你倒好,跑得我捉都捉不到你腳後跟,你想擔心死我啊?”
“對,對不起。”
“罰你晚上不準吃飯。”
佟薑戈取了衣裳,穿上,將濕漉漉的長發從領子裏翻出來,半晌沒聽到大吉的聲音,佟薑戈問:“正月,你還在外麵嗎?”
“嗯。”
佟薑戈勻了勻呼吸,說:“那個,對不起啊,我今兒情緒有點失控,一天內吼了你兩回,我向你鄭重道歉。”
“不,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貪功,是我的錯。”大吉的聲音低了下去。
佟薑戈幽幽歎了一聲:“天意如此,你也不必內疚,好了,下去早早歇了,忙了一天,想必早都乏了。”
“去吧,飯菜在鍋裏給你熱著,晚飯我燒了你愛吃的石鍋魚,久不上鍋台,好在手藝還沒退步。”
“老……板……”大吉低低的啜泣聲。
“待我多謄寫幾張仿單,明兒一早發出去,等招到人,你也能清閑陣子。”佟薑戈坐在桌邊,提筆,蘸墨,凝思,她得琢磨琢磨怎麽寫。
右眼皮老跳老跳,佟薑戈想起柳大娘子上回教她的那個土法子,撕了片紙屑,杯裏沾了水,貼在右眼皮,貌似好了很多。
提筆,唰唰唰,一氣謄寫了五六張仿單。
外麵傳來悉悉索索聲響,佟薑戈偏頭望了望門板,她總覺得外麵有人,大吉還沒走,於是,習慣性喚:“正月,是你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