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起夜,發現太君屋裏尚亮著燈,窗戶上映了太君飛針走線忙碌的身影,宋嬤嬤搖搖頭,還是抬腳過來了。
耳朵剛貼上門,宋嬤嬤發現門竟是開著的。
宋嬤嬤像往常一樣抬手敲門,手指要挨近門板時,忽而想起小公子和小小姐在太君房中安睡,故而縮手。
宋嬤嬤輕輕咳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推門進來。
太君坐在窗下,正在縫製鞋子。
“四更天了,太君躺會兒,白天再縫也是一樣。”宋嬤嬤簡直要羞愧死,要不是,至秦臨走來瞧她,她都不知道他有回來過。
“至秦回來過了,你知道吧。”
“嗯,他走時,來瞧過我。”
“他就是這樣,這許多年了,待你始終是不一樣的,也不枉你乳他一場。”太君喉嚨微微發苦。
宋嬤嬤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迫不得已將孩子托付給我,說明他此番遇上了大麻煩。”
“也不是那麽絕對,至秦做事向來考慮周全,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
太君搖頭:“不,你不明白,他這回可是犯了龍顏,能落著好?”
宋嬤嬤笑道:“應該不至於,皇上跟至秦關係鐵著呢。”
“這次不一樣,我的感覺不會錯。”
至秦一則是來向她托孤,二則,是來向她辭行,隻沒有說破而已,之子莫若母,自打至秦跟了十一皇子那天,她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好在他還給聞人家族留了這倆血脈,也算對列祖列宗有個交待。
*工匠們得了吩咐,加快速度,辰時分,就已經將牆砌好了,東伯瞧著那堵牆,歎了三歎。
聞人臻難得清閑,吩咐工匠們順帶給院子裏挖了一個池子,養了魚,介日沒事幹,就逗逗魚,養養花什麽的。
忠叔抱了拐就站在抱廈看著他侍弄花草,抬袖,抹抹沾沾眼角。
“哭啥哭,公子人不在這兒呢麽。”東伯不悅道。
忠叔說:“皇上將公子囚禁此處,又沒說什麽時候還公子自由,我怎能不急?”
“這個你恐怕擔心過早。”
“怎麽說?”
“夫人心係咱們公子,心思壓根不在皇上身上,皇上心裏不痛快,才會遷怒公子。”
忠叔就不明白了:“皇上既然遷怒公子,那咱們公子不還是挺危險的。”
“這個麽,你該學學公子,抑或佟阿婆,老太太一把年歲了,皇帝老子都敢罵,換了旁個,誰有那魄力。”
“是呢,老太太膽兒確實挺大的,敢跟皇上叫板。”
“所以說,佟阿婆都不急,你急什麽。”
“能說得明白些麽,你知道我腦子不好使。”忠叔央求的目光看向東伯。
東伯勾勾手指,在忠叔耳邊說了一句話,忠叔豁然望向東伯:“你說真的?”
“那還有假,太君當年還是醫女的時候,常出入宋宮,別人不清楚,太君能不知道麽,隻是不說罷了,你真當是因了虞子謙那事?”
“可虞子謙到底還是因了咱們公子才送的命,佟阿婆遷怒公子,也正常。”忠叔捋須,忽而想起一事:“敢情,佟雪兒當年放棄掌媒之位,和佟阿婆鬧掰,就是為了虞子謙?”
“貌似有可能。”
“夫人為了公子,好像和佟阿婆也曾大鬧了一場,佟阿婆可能就是想起了佟雪兒當年,故而,才會堅決反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