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戰場無有戰事,而保定巡撫張鳳翔的加急求援公文一封接著一封。
張鳳翔不僅給正管的黃克瓚發求援,還向京都求援,容不得他麻痹大意心存僥幸。
當年劉六劉七作亂,還有萬曆三大征,總共才死了幾個督撫?
看看這一兩年來各地督撫,算上新死的山東巡撫趙彥,已經死了八個督撫,這三個月裏山東、河北、山西賊軍之亂裏巡撫就死了六個。稍有大意的,又或者自以為能征善戰的巡撫都死了。
山東、山西的省三司機構幾乎全滅,就山東逃出一個右布政使熊文燦,餘下三司要員都隨著省城陷落被一鍋端了。
張鳳翔怕死,也承擔不起丟失保定縣城的罪責,更知道各地行政效率低下的通病。
大概逼一逼,催一下,各地的援軍會更有效率。
乘著現在還能催自然不顧一切的催,真到賊軍四麵合圍時想再催也就沒機會了。
張鳳翔想要命,不想要臉。
他越是驚慌,他的求援公文就越顯得缺乏參考意義。
黃克瓚可以無視張鳳翔,但二十八日半夜,天津巡撫黃運泰發書求援,帶來一個驚天噩耗:賊酋自號地公者,率部做官軍旗號,自青縣北上直趨靜海,已奪靜海城池,及河岸諸倉中給畢自嚴部準備的鎧甲軍械、旗號、錢糧等物。
靜海與天津之間再無阻礙,靜海丟失,意味著還未完成預定列裝的畢自嚴部將無法以預計的狀態麵對戰爭,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約定的器械、糧餉不能如約列裝到勤王軍中,勤王軍的士氣本就不高,又會打一輪折扣。
這樣的勤王軍,被堵在靜海以南,運河又被卡斷,德州又無錢糧器械……畢自嚴所部七萬餘將士補給將斷,別指望他們打仗了,畢自嚴能勒眾固守,等待救援就已經很對得起朝廷了。
宛若晴天霹靂,畢自嚴七萬人別說來天津助戰,現在許諾的補給、器械、軍餉都沒了,軍心離散士無戰心,這還能有什麽指望?
黃克瓚能有什麽辦法?
唯一一支狀態完好的徐永胤部已被他調出前往霸州助戰,徐永胤可以協防霸州,鞏固保定縣側翼,也可以直趨天津保衛天津。唯一的機動兵力已經派出,也派到了該去的方向,前線如何發展已經不是他百裏之外能幹預的。
難不成還要他立壇做法,向天地禱告,祈禱賊軍放開漕運,讓天津方麵給畢自嚴運輸一批軍糧補給?
不,除了僅有的一支機動兵力外,他手裏還有一枚棋子。
一枚不能見光的棋子,見光後會引發朝野輿論更大波動的棋子。
持有秀霸劍的桂王,絕對是一枚危險的棋子,二十五六歲的桂王把這十年裏的朝局動蕩看在眼裏,又新得秀霸劍,急劇提升的不僅僅是個人戰力,恐怕還有別的什麽東西。
在軍中桂王整日佩戴麵甲,能猜出身份的人也隻能裝傻當不知道。
不借助桂王,難道要逼著桂王交出秀霸劍,換個人來使用?
這可是秀霸劍,是神劍,你換個臣子來使用,跟造反有什麽區別?
不得已隻能折中處理,讓桂王持劍在軍前效力,但得隱藏麵目,免得建立太高的威望,引發朝局動蕩,讓天下人心不安。
黃克瓚本人來找桂王,桂王的親近宦官卻支支吾吾不願通傳,待黃克瓚強闖進去後,營房中空落落的,哪裏還有什麽桂王?
難道桂王逃了?
以桂王現在的身手,悄然無息從軍中逃亡並不存在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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