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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帶泥巴的古蓮花(2/5)

作者:陸和壽字數:74830更新時間:2019-04-13 14:59:47

    狗遭雷轟打後,便失了機靈,再不能上進入仙境了,隻好留在人間生存。

    次年,獵人按狗傳授方法種下稻種,春種夏管,稻子長得茁壯可愛,不久便抽穗揚花,再不久稻穗便沉甸甸地彎下鉤,有如狗尾巴般。收割後,獵人把稻穀曬幹碾去殼,特地挑揀在“狗”日這,煮了一鍋白米飯,舀了三大碗,放在門前曬穀坪上祭請狗嚐新。這時,狗突然來到穀坪了,先對人晃了晃頭,搖了搖了尾巴,舔著舌兒津津有味地吃著白米飯,獵人便向人們講述狗送稻種下凡的義舉。此後,獵人便以種稻為生,成了農夫。仙稻引種繁殖很快、一傳十,十傳百,人間處處都種上了稻穀,人們都吃了白米飯。至今,每年秋收開鐮之後,人們把在第一曬幹的稻穀碾成米後,辦一桌豐盛的“嚐新飯”,慶祝五穀豐登,隻是現今很少人再去祭請狗了。

    (原載001年10月5日《福州晚報》)

    話“八仙桌”

    僑鄉屏南縣,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張“八仙桌”,它是一種高四尺餘,邊長四尺六寸左右的方桌,古稱“八仙案”,下有四條腿,多用優質杉木製作,通常油漆得通紅閃亮,寓意“見紅大吉”。自古以來,民間用它來祭祖、敬神、祀佛。舉凡婚喪喜慶,設宴請客,除夕的圍爐、清明的祭祖、七夕的乞巧、中秋的供月,它都派上了用場,是一種特殊的尋根文化證物,也是一種民俗文化的“道具”。

    我舅舅首次從台灣回來探親,在宴席中談到故鄉家具中印象最深的數“八仙桌”與“祀桌”。他,在台灣鄉下,也幾乎家家都有一張“八仙桌”,廳堂上也都安著一張“祀桌”,可見閩台習俗相同,語言相通,源遠流長。

    關於“八仙桌”有兩個傳:是有一年,八仙奉玉帝旨意,前往東海邀龍王赴宴。歸途中,見時間寬裕,便扮飾凡人,瀏覽人間風情,走了好多地方,最後來到了一座名山上歇憩欣賞佳景,可是山上沒有桌椅,於是各顯神通,就地取材,搭起石桌,做成石凳。後人仿照八仙留下的石桌,做成可供八人坐的木桌,美其名曰“八仙桌”。另一法是:古時的李白、王倫、賀知章、李適之、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等八位文人墨士常坐在一張桌上飲酒吟詩,民間號稱“酒中八仙”,於是新製方形酒桌也取名為“八仙桌”。

    “八仙桌”在民間還有著許多的約定俗成的禁忌,比如:衣褲是不能堆放在桌麵的;不能在桌麵上敲打;設宴擺桌時桌木紋或桌縫豎的一頭要朝著大門;賓客中輩分最大的要坐在麵朝廳門的左邊首席上,而在背朝大門俗稱“下橫頭”是最位,通常要協助端菜、斟酒。按嚴格要求“八仙桌”隻坐八人,但在鄉下,一般都是一邊坐三人,這就成了一桌坐十二人。時下,盡管家中有了眾多時髦家具,但僑鄉的屏南仍然崇尚“八仙桌”。

    (原載1998年8月15日《閩東日報》)

    筷子

    009年歲末,表兄從海外歸來,他恰好五十初度,我前去祝壽。盡管他離家二十餘年,仍按鄉俗回贈我一打精致的紅漆筷子,把玩之餘,不禁思緒萬千……

    筷子是我們祖先一樁了不起的發明,它絕妙地解決了人類飲食文化中的文明問題。遙想原始蠻荒時代,我們的祖先將狩獵到的野獸活剝生吞,進而燧火烤熟,手撕口咬著吃。往後不知經曆了多少年代,人類懂得了冶鐵技術,製造出刀、劍之類的工具,才將煮熟的肉一塊一塊割開,往口裏送。總算有些文明,但仍擺脫不了殺戮。隻有當筷子(古人稱箸)出現之後,中華民族才真正在飲食文化中進入了文明期。細細兩枝棍,稱為一雙,或木或竹(當然還有銀、象牙之類高檔豪華型的)輕輕夾在手中,麵對餐桌上一切雞、鴨、魚、肉、瓜等菜全能應付自如,斯斯文文、坦坦然然。一雙筷子,把人類在餐桌上殘存的那點點野蠻痕跡拂得蕩然無存。

    據史載,在唐朝之前,筷子作為中國文化就傳輸給亞洲各國,以後隨著華人外出世界各地打工經商,筷子也就傳遍了全球,現在,世界上使用筷子的人有幾十億。筷子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好處,也受到民間至高無上的禮遇。在僑鄉屏南,每當舉行重大典禮(如蓋房子、娶媳婦等),都要安裝“燈鬥”。“燈鬥”裏麵放著剪刀、尺子、鏡子外,兩邊插著十二根筷子,如儀仗隊護衛著“燈火”,有神聖不可侵犯之意。筷子還作為吉祥的禮品饋贈給親友,壽辰的東家,就用大紅漆筷回贈前來祝壽的親朋好友;誰家兄弟娶了媳婦分家過日子,親友們就給他們送去大紅漆筷,叫作“把盞”。

    據表兄介紹,散居世界各國的華僑及華裔子孫,有的已經離家好幾代人,雖受異域他邦飲食文化的耳濡目染,但在餐桌上離不開使用筷子,筷子雖,但它卻以無可非議的中華民族的精粹在人們心中深深地紮下了根。盡管外來文化強烈衝擊,尤其是西式快餐,但都動搖不了筷子在炎黃子孫日常生活中的地位。

    筷子已成為中國文化特征之一,源遠流長,並在世界產生了廣泛影響,難怪著名的物理學家李政道博士曾對筷子有過高度的評價:如此簡單的兩根東西,卻精妙絕倫地應用了物理學的杠杆原理,它是人類手指的延長,不怕高熱、不怕寒凍,真是妙極了,它豈是西方人16世紀發明的刀叉可以比擬?從中國人使用獨有的筷子這一點即可明中華民族是個優秀的民族。

    (原載000年5月0日《鴛鴦溪》僑報)

    夏夜叉泥鰍

    閩東僑鄉屏南縣農村裏,自古以來都有在夏夜叉泥鰍的生活習俗。

    每當氣晴朗、夜幕降臨之時,人們便會看到田壟裏、梯田上,火光點點,似星星眨眼,像龍燈晃動,景色十分迷人。隻見叉泥鰍的農民身上背著裝滿鬆明的扁筐,左手高舉火把,右手緊握捕泥鰍的鐵叉。這鐵叉是當地鐵匠特製的,叉口呈字型,約四十公分來長,叉條間隔約半公分,有彈性,當鐵叉夾住泥鰍時,叉條便挪向另一邊,才不至於夾斷泥鰍。叉泥鰍也要點訣竅,叉者要輕移腳步,目不轉睛,一旦發現泥鰍,落叉要快要準。那些“久經考驗”的老泥鰍,一見火光或聽到響聲便迅速潛入泥中,把水攪渾,逃之夭夭;而那些“初出茅廬”少見世麵的泥鰍,則因毫無戒備而落入魚簍。

    叉泥鰍的村民,當晚如有收獲,勁頭十足,再高的田坎他們也會毫不在乎地一躍而上,技術高超者一個晚上一兩個時便會捕獲泥鰍、黃鱔兩三公斤,技術稍遜者也能得到一兩公斤。

    隨著時代的進步,科學的發展,近年來人們照泥鰍大多不用鬆明了,而是用上“土探照燈”或戴上掘煤工人用的頭燈,捕泥鰍者可謂是輕裝上陣,便捷多了。

    泥鰍極富營養、不但滋陰補腎,還養脾開胃。山裏人不但善捕泥鰍,而且還善烹食泥鰍。用米湯煮泥鰍和泥鰍拌煮鍋邊、粉絲、麵條一類,味道格外鮮美可口,老少皆宜。很多海外僑胞離鄉十幾載,回家探親時都津津樂道兒時跟父親身後叉泥鰍的情形,並且都要親人做一碗泥鰍湯喝一喝,眉宇間流露著對故土生活的無限眷戀之情。

    (原載1997年8月8日《鴛鴦溪》僑報)

    捉蜻蜓

    捉蜻蜓,是我兒時和夥伴們最常做的樂事。

    我的故鄉是一個峰巒疊翠、溪澗縱橫的山水之鄉,出家門,便是阡陌良田。這裏,每年從春夏之交到深秋,一群一群的蜻蜓時而在稻田上空競翻,時而在瓜架上流連,時而在行人頭頂掠過,時而在穀場四周盤旋。紅的、黃的、棕色的、褐色的,體態輕盈,動作敏捷;展開雙翅,像一架架飛機,當空飛舞,像一隻隻風箏。不知從何時起,農村孩都會用一根竹篾紮個像羽毛球拍似的圈兒,插在竹竿的頂口上,再到屋簷下找一張新鮮的蜘蛛網蒙上,然後用它去網罩蜻蜓。蜻蜓在空中飛累了,便會停憩在田埂或莊稼上。這時,你隻要輕輕地舉網往下一按,就牢牢地粘住蜻蜓。這樣捉住的蜻蜓,不會傷著它的身子。我們常常是兩人共一張網,拿著網竿走在前麵,罩住蜻蜓後,背後跟的夥伴就衝上去從網下輕輕地按住蜻蜓的翅膀。有時,我們也徒手去逮,赤腳、貓腰、屏著氣,靜悄悄地從後麵一步步地靠近蜻蜒,猛地捏住它的尾巴。不過,這種成功的機會不多,蜻蜓的知覺很靈敏,往往好像戲弄我們似的,眼看手指就要捏住它了,它卻呼的一聲飛走了,叫你大失所望。誰徒手捉到了蜻蜓,夥伴們就會一齊拍著手:“你運氣好!”雄雌蜻蜓交尾時,往往長久地連在一起,不分不離,遇到這種情況,常能同時捉到兩隻。不用,這叫“走大運”,夥伴會祝賀:“你明年要娶媳婦了。”

    每捉到一隻蜻蜓,我們就在一起玩賞,其中有一種個頭較大被喚為“蜻蜓王”的,頭上那對裸露的複眼,像晶瑩的瑪瑙,像透明的珍珠,我們互相傳著看,愛不釋手,常常用一根細線兒拴住它的尾巴,輕輕地放出,蜻蜓便騰空飛起,好看極了,大家拍手,又唱又跳。

    隨著時光的流逝,我讀完了學。因為家庭困難,父親叫我輟學幫他幹農活。那年暑假,住在縣城的舅舅有事來到我家,看我個子,便對我父親:“讓孩子讀初中吧。”就因這一句話,使我擺脫了如夥伴們過早地被他們的父親趕下田當農民的命運,獨自到八公裏遠的一所中學讀書,成為寄宿生,捉蜻蜓的事兒便漸漸地淡忘了。及至上動物課時,聽老師講起蜻蜓時才知道,在離現在大約三億年前的晚石炭紀,古蜻蜓的一隻翅膀就有三十一厘米長。它們經過漫長的演變,現在體長隻有八厘米左右。但是,如今的蜻蜓及其幼蟲都是食肉性的,能捕食大量害蟲,我們應該保護蜻蜓及其後代。

    (原載1999年10月0日《鴛鴦溪》僑報)

    女子出嫁坐紅轎

    0世紀90年代,僑鄉屏南幾乎是村村通公路,出差、旅行、走親戚都已是以車代步了,一部分人家還擁有了汽車,然而農村裏的女孩子出嫁仍然崇尚坐紅轎,為何呢?她們:“坐紅轎隻有出嫁這一回,而坐車則是平常事。”這話言之有理。

    屏南的紅轎是比較奇特的,它隻有兩人抬,大多是用竹子編造的,轎頂披紅掛彩,罩轎子用的帷子都選用大紅色的。轎子的四周畫有百鳥朝鳳、富貴花開、丹鳳朝陽和雙喜盈門等吉祥圖案,綴以金銀色,以大紅大綠烘托熱鬧喜慶氣氛。兩根轎杠選用茶杯般粗的竹子,抬轎師傅一前一後,腳步均勻起落,穩當有致。

    新娘坐轎還有很多規矩,出嫁女子由舅舅背到紅轎旁,新娘由伴娘攙扶著,一手拿著頭梳、鏡子,另—手握著剪刀與尺子。這時新娘一邊用剪刀、尺敲打轎子,一邊哭罵道:“這是四角棺材我不坐,木做棺材裝死人,竹做棺材裝活人……”據此番打罵能煞凶驅邪。罵完後,新娘由嬸娘或姑姑推進紅轎裏。此時,等候在旁的抬轎師傅立即將轎門關上。轎門左邊貼著男家祖籍某郡某堂某姓良月吉日的大紅封條,右邊則是女家封條。在途中,若是遇上另一家娶親的紅轎,那就麻煩了。按當地風俗靠路邊的為大,外邊的則,舊時常因撞轎搶道爭大而大動幹戈,如今人們仿照交通規則行走,免去了許多糾葛。

    轎子抬到男家後,在一陣爆竹聲中,抬轎師傅要講“好話”開轎門,而主人必須準備兩個以上的紅包。當抬轎師傅接到主人第一個紅包之時,就唱道:“添喜,添喜!”主人又遞上一個紅包,有的甚至要“添喜”兩三次。接完紅包,抬轎師傅高喊“雙手開轎門,生子中狀元”之類的好話後就把轎門打開了,這時候,在旁的領娘才能把新娘從轎裏牽出來同新郎拜堂。

    (原載1998年1月10日《閩東日報》)

    火種

    十五歲那年,我到姥姥家過年。農曆最後的一,我與表姐從外麵玩累了回到家裏,看到舅母在右廂房裏擦洗灶台、刷鍋,起爐灰,忙得起勁。今晚舅母要搬到這邊廚房做飯?表姐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拽著我到廳堂邊悄悄地:“奶奶每年除夕都要給二叔押火種的,等下我們一起去看。”她叮嚀我這事不能外傳的。我點了點頭,猛然間才憶起媽過,二舅在抗日戰爭中被征兵走了,那年他才二十二歲,新婚不滿一個月。二舅母苦等了十年被迫改嫁,算起來,二舅離家已整整二十三年了,杳無音信,生死未卜,姥姥思念二舅頭發都愁白了。

    吃完了年夜飯,姥姥拄著拐杖去看二舅的廚房,我與表姐跟在她背後。燈光下,灶台潔淨明亮,灶具齊全,擺放得整齊有序,姥姥看了,口中喃喃地讚道:“年年洗灶台,難為她一片好心腸。”我媽大舅母賢惠有名,心靈手巧,家務事件件在行,人緣極好,左鄰右舍人人稱讚,看到姥姥高興的樣子,我乖巧地湊過去問道:“開始搬炭了沒有?”“是誰跟你的?”姥姥詫異地看著我。“是她告訴我的,我決不會傳出去的。”我指著表姐囁嚅地著。“傻孩子,沒什麽,押火種是祖上流傳下來的。你二舅出遠門了,我們幫他押著火種,願他早點平安回來,你們快去把硬炭搬來。”她邊邊推著我們走,我和表姐從貯藏室裏扛出我這次挑來的那簍硬炭,姥姥此時坐在灶口的板凳上,從簍裏抽出幾根約一米來長的炭條,平放在腳邊,她用刀背把硬炭敲成兩寸來長的一段段。敲完了,她用鉗子把炭塊一粒粒夾進灶膛,不一會兒灶膛裏疊好了一堆炭塊,表姐從旁塞進一團刨花,姥姥劃著火柴,“轟”的一聲便引燃了刨花,刨花燒著炭塊,隻一陣,表層的硬炭便燒得紅透,騰起一簇簇的火苗。廚房裏頓時顯得溫暖,姥姥麵對著灶膛,滿是皺紋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漸漸地舒展。她神情莊重,目光炯炯,有如大理石的雕像。又過了一陣,夾在裏層的硬炭也燒紅了,火焰更加熾烈,鍋裏的水開始冒氣,溫度也越來越高,姥姥容光煥發,神情激昂。就在這時,她迅速拿起鐵鏟,勺起爐灰往烈焰上均勻地篩下爐灰,灶膛裏頓時火星四濺,劈劈啪啪地響著,姥姥接連地篩下爐灰,待看不到露現的炭火時才歇手,肚膛裏沒了火光,廚房頓時黯淡,姥姥像是幹累了,倚靠在壁上,臉上也失去了先前的光彩,雙眼怔怔地看著灶膛,似乎在想著什麽,眼神有些傷感。大家都不言語,好像都在想著心事,直到大舅母進來給灶神爺敬香時,姥姥才緩過神來,慢慢地站起來,抬起腳,想離開時身子卻趔趄起來。舅母趕緊上前攙扶著她進房休息。我望著姥姥離去的背影,感到姥姥衰老了,心裏酸楚楚得難受。表姐見狀,解釋道,奶奶每次押火種,就想二叔了,想著想著就走神失態了,還她母親每年祭灶與除夕時都要給二叔的灶神爺敬一炷香,隻要算一下香爐上的香線腳多少根就知道二叔離家多少年了。

    光陰倏忽,一晃到了1987年8月,離家四十五年的二舅帶著在台灣生下的女兒終於回到了故鄉。人去樓空今非昔。姥姥已在九年前仙逝,改嫁後的二舅母也早已不在人世。觸景生情,二舅萬般感慨、千種傷愁、有淚如傾。我陪二舅拜祭了外祖、外婆的墳墓,走親訪友,盤桓了一個月。

    二舅要走的那,我到他家送行,遲了一步,廳堂裏擠滿了前來送行的親戚朋友。二舅見到我嗔怪地:“就等你來了。”著便從皮包裏拿出一塊紅布,鋪展在祀桌上,大家滿腹孤疑地看他要做什麽之時,大舅舅提著半簍木炭,跟在他背後的外孫雙手端著一隻香爐從右廂房出來。我眼睛一亮,便認出了那木炭是我二十年前挑來的,那香爐是從二舅灶台神龕上取下來的。二舅見了連忙趨前接過香爐,穩穩地放在祀桌紅布上,再從大舅手上接過炭簍,從簍裏挑了十塊硬炭,先用紅紙包住,然後放在香爐旁邊。二舅扯起紅布的四個角,把香爐和硬炭都包在裏麵了,很快地紮成了一個包袱,安放在祀桌上。二舅喚過女兒,從女兒背上的皮包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迅速打開,從裏麵扯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他雙手捧著走到大舅母麵前,深深一躬:“長嫂如母,我在台灣成家了,這次我帶女兒回來要把火種接回去,四十五年,您對我的情和愛,山高海深,終生難忘,這條項鏈是我特意叫名匠打的,墜子上有刻著嫂嫂的名字。”著雙手把項鏈戴在大舅母的脖子上。“二弟,你要多多保重,把嬸嬸和侄兒們都帶回來聚一聚。”大舅母雙手扶著二舅的臂膀,眼裏噙著淚花激動地著。二舅也早已淚濕衣襟,哽咽得不能言語,頻頻點頭,滿堂人無不背身抹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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