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鹿隻是將流程講了一遍,至於那文武陣究竟是什麽樣的,陣型如何,又會有什麽樣的死亡陷阱,他都沒有講。
他也沒辦法講。陣因人而異,他預料不到迎接皿曄的是一個怎樣的陣。
講完這些,皿曄也不和他搭話,房間裏陷入真空般的寂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不聞。
半晌,皿鹿輕聲道:“玄臨,那時候,你一心恨著我,我若以父親身份出現在你麵前,以你那執拗的性格,必不能認我,可能,你還會逃得遠遠的。你還那麽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去流浪,所以,隻能以你神秘人的身份收養了你。你怪我是應該的,可,你不能讓這樣的心結困擾你一輩子。”
皿曄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皿鹿一眼。
皿鹿尷尬至極,但還是強忍了心裏的不快,繼續道:“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都不想聽。玄臨,明日還有一場惡戰,你還是把心態放好一點,全力去破陣吧。”
再說下去也不過是自說自話罷了,皿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打算離開了。皿曄卻忽然開口道:“你很愛她吧?”
怕他聽不懂那個“她”是誰一般,他喃喃解釋:“孟燕明,我的母親。你很愛他吧?那個時候,即便皿老家主和整個皿氏宗族都在反對,你還是不能放下她,將她藏在農人的果園裏,常常去和她幽會,她狠心離開之後,你也終身沒有再娶。我記得,那個時候,有人追殺她,帶著麵具的馮十九總是會出現替她擋刀,有好幾次,馮十九都是受了重傷離開的。馮十九就是你,擋刀的,就是你。”
皿鹿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皿曄的眸光虛幻,似是在看著他,又似是什麽都沒有看,“她是暗皇,殺了那麽多的人,你為什麽會愛上她呢?就因為她很美麗嗎?”
算不上是質問,頂多,這算是他的疑問。
皿鹿終於開口道:“你錯了。她並沒有殺很多人。做暗皇是她的宿命,她逃不開。但她性子溫懦,根本就不適合做暗皇。到川上來,也是因為她一心想要逃開皇家那些肮髒汙穢的權謀。原本,她可以一輩子就那麽搪塞著過日子,可惜,她遇上了我。那便是她厄運的開始。我父親反對,整個宗族都反對我和她在一起,她受盡皿家族人的侮辱。可她從沒抱怨過什麽。
但她和我相戀的消息傳到了孟琮的耳朵裏。你知道嗎,暗皇是不可能結婚生子的。你母親那時候已經生下了你,孟琮要挾她,如果想要你活命,就必須替他完成一個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刺殺蘇鬱岐的父母,蘇澤和邱遲吧?”皿曄隻覺得心尖像被鈍刀割過一般,揪扯得疼。
皿鹿點點頭:“我和邱澤是好友,你母親是知道的。所以,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她來找我商議,要怎麽辦。我還沒有想出辦法,你就被孟琮的人劫走了。你母親救子心切,無措之下,選擇了出手。她手上有暗皇,那是個可怕的組織,力量足矣摧毀一個皇室,又何況一個毫無準備的年輕王爺呢?也怪我,那時候沒有提前通知蘇澤,所以,這些年,我一直懷著愧疚之心。可愧疚有什麽用,蘇澤死了,邱遲也死了,蘇鬱岐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不得不背負起蘇家那個爛攤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