琿英著,已是紅了耳根,心中暗念道,那是必定的,倘若阿爹知道自己的房舍中還藏了個男人……想起昔年往事,她自覺對著一個輩出口來終是羞愧難當,又辯解道:
“後來我便將伊穆蘭國中的大事與他聽,他也很有興趣,還常常會出些主意,而那些主意也都一一奏效。時間長了,我便……我便……”
“才華橫溢之人,姑姑有傾心之意,又有何不可呢?”蘇佑向來佩服真才實學,就像佑伯伯那樣。
琿英聞言雖臉上頗有喜色,口中卻道:“唉……可是,可是終有諸多不妥。”
“有何不妥?”
“鷹族中人,尤其是鷹族勇士的直係血統的後代,為保證血統純正,極少與外族通婚,我是族長之女,自然最不能例外。而且……而且他年紀已經很大了,幾乎和阿爹差不多年紀……”
蘇佑吃了一驚,他怎麽也沒料到,琿英傾心的一個男人竟然會比她大那麽多歲,那自然會招致非議,然而身為輩又不好什麽,一時怔在那裏。
琿英見他神情,便猜到他的心思,自嘲般地笑道:“侄兒也不必想太多,姑姑這不是依然還是一個人麽?”
“他後來怎麽了?”
“他休養痊愈之後,有時會去四處轉轉,我見他既然不上西台山隻向南邊閑逛,也不去攔他。後來某一日,他便忽然消失了……我知道,他大約是回了家鄉,再不會回來了。”
“姑姑何以見得他是回了家鄉?莫不是他留下了什麽書信或物件?”
琿英搖搖頭,黯然道:“沒有,但我就是能覺得,他是回去了。他走之後,我有好些日子裏都放出鷹兒去尋他,鷹兒與他處的時間也不短,所以並不陌生。每次我放出鷹兒之後,它都總是往他以前在南邊閑逛的那一片林子飛去。一直飛到絕淩峰腳下,便不肯動了。”
蘇佑想了想,問道:“絕淩峰乃萬仞之峰,實是絕境。那人怎麽都不可能翻過山去吧?”
“我也不知道,我平時有時見他苦苦思索,有時又擺石占卜,雖然他嘴上不肯,但我知道他心心念念都想回他的家鄉去。離去,大約是必然的……”
蘇佑見琿英言語中惆悵無限,想起自己與朱芷瀲在太液城離別之時好歹還立下過相守的誓言,而那男子與姑姑卻似乎不曾表明過什麽。
“姑姑……敢問那男子心裏,可明白姑姑的心意?”
“……應當是明白的。”
“何以見得?”
琿英的臉已紅得不能再紅,猶豫了一會兒,方用細蚊般的聲音答道:“我與他……雖無夫妻之名,卻有……”
後半句已是悄不可聞。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