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重回闊別已久的太液三島。
遠遠望去,來儀巍峨,芳草依舊。
朱芷瀲單手劃著那條銀邊舟,離了壺梁閣,曳出了蘆葦花叢。身後壺梁閣上,臨窗似是有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看著自己。
明明近在咫尺,卻幾乎連麵孔都模糊得看不清楚。
大蘇……都這世事萬物都有造化,緣何你我總不能如願。
朱芷瀲見晴日正好,映得湖麵波光粼粼,便信手向湖心劃去。一轉向,望見不遠處一方木蓮緩緩駛來,上麵坐著兩位妙齡女子,正有有笑。
“姐姐!”朱芷瀲喚了一聲,生怕被那倆人錯過。
早有邊上的宮女從木蓮的緣邊伸出長長的鉤子,將朱芷瀲的船拉近,扶著她上了船。
“姐姐們今日起得這樣早?”
朱芷潔笑道:“明明你才是最懶起的一個,我每日無事,自然睡得早起得也早,大姐才是最難得的,撫星台上日理萬機,今日還能偷閑陪我行木蓮來。”
朱芷淩正捧著一盞熱茶飲著,聞言也笑道:“總咱姐妹三個要聚在一處行木蓮,總也做不到,不是我被困在瀛澤殿裏,就是妹溜出太液城去,要不是今日立夏當休,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得閑。不過今日倒好,正好湊於一處,咱們三個也好好話。起來,怎麽妹今日難得老老實實地呆在宮裏了?”
朱芷潔也打趣道:“多半是蘇學士躲壺梁閣裏念書不見她,她又舍不得出城去,所以不得已才來陪我們的。”
朱芷瀲故意一板臉,“姐姐們又來取笑我。你們嫁太子的嫁太子,懷孩子的懷孩子,都是各自如意,我可沒你們那般好福氣。”
朱芷淩奇道:“怎麽?可是那個蘇學士惹你生氣了?那也簡單,回頭我找個時候罵他一頓,叫他回蒼梧國的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朱芷潔吃吃一笑:“姐姐總是那樣凶,蘇學士是外臣,姐姐怎好親自出麵?這種事不如讓我告訴重延,讓他旁敲側擊地一也就夠了。”
朱芷淩更是奇了:“咦,我倒沒瞧出來你有這樣的性子,素來是不幹己事不開口的人,如今也學會背地裏指使人了?”
“不開口姐姐就當我是木頭了?都是朱氏的女兒,要學些綿裏藏針的心眼兒又有什麽難的?”朱芷潔依然笑意不減,“且不我,單妹心思勝我十倍,將來可未必在你之下呢。”
朱芷瀲不待兩個姐姐你一句我一句地下去,已是打斷了話頭:“大蘇沒你們想得那麽薄情,他有他的難言之隱,並非故意不肯見我。”
朱芷淩哼聲笑道:“他一閑雲野鶴般的書生,見了誰都是那般伶牙俐齒,見了你還能有什麽難言之隱?姐姐教你一句,男人但凡有了難言之隱,接下來要的多半不是難言,而是謊言。”
“他確實有難言之隱……他他是伊穆蘭人。”
那倆人似是沒料到這一茬,齊齊地“咦”了一聲。
“不過伊穆蘭人又怎樣,陸行遠也是伊穆蘭人,母親不照樣待見了一輩子?咱們太液城下各國各族的人多了去了,妹真是少見多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