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種無奈的感慨湧上心頭。
孩子,你也不姓李,可你也終將姓李。
有些事,須得將錯就錯,隻要錯得夠久,便成了對的。
父皇不就是這樣的麽?
“重延……”朱芷潔望著李重延,不覺霞撲玉麵,嬌羞道:“我在這宮中雖然時感寂寞,但與你在一起,便比什麽都好。”
“我也是如此,日後我登基為帝,你便是皇後,到那時你若想念母國,我與你再一同回碧海一遊又有何妨?”
“此話當真?”朱芷潔又驚又喜。
“怎的不真……”李重延暗自慶幸妻子不識觀心之術,如今碧海被伊穆蘭打得朝夕不保,連她母親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日後的事誰又能得準,不過是姑且一,純粹安慰於她罷了。
這正是:
莫笑他人命不長,轉眼自成孤魂殤。
兩人計議已定,互相瞧著歡喜,倚窗又瞧了一會兒雪景,笑語相伴,自得其樂。
那雪似是應了寒景,越下越不肯罷休,舞得連上的陰雲都瞧不見了。
與此同時,倚窗觀雪的可不僅僅是昭華殿中的那兩位。
煙波大街的葉府中,葉夫人方才起身。
前一夜她與丈夫之間紓解了不少,又聽丈夫提及女兒姻緣之事,胸中思緒萬千,躺在榻上不由胡思亂想了一夜,直至四更方覺疲了閉眼睡去,待醒來時早已過了辰時,幾近中午。
許是太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以至於剛起來就覺得肚中饑餓。
她不經意朝桌上望去,尚自散亂著昨夜與丈夫書寫的那些字。硯上墨凝之處,脂痕猶然,正是丈夫親自替自己買來的太師墨的獨特之處。
她愛太師墨,他便年年都替她去買,這幾十年來從未間斷過。
想起丈夫平日裏的種種溫柔,葉夫人不覺會心一笑。
依他的性子,定是練了一宿的字,也不知他用沒用過早飯。不如親自過去看一看,倘若沒用,便與他一起用了。
想到此處,葉夫人自起了身,門外下人聽見屋內聲響,知道她醒了,便叩門而入。
葉夫人輕輕揮了揮手道:“不用,我先去書房看看老爺。”
下人回道:“夫人,老爺一早就出去了。”
葉夫人一怔:“出去了?這麽早?”
她看了看窗外大雪,又問:“這樣大的雪,老爺去何處了?可帶了傘?”
“一大早還未亮,隔壁街的曹大人就過來尋老爺,是有要事。然後我就看著康叔把老爺送出了府。我依稀瞧見老爺和曹大人坐了同一輛車,往城西邊去了。”
“曹大人……”葉夫人聽到昨晚丈夫口中的這位將來的“兒女親家”,心想這倆人怎麽忽然就好得秤杆不離似的,就連出門都神神鬼鬼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知丈夫出了門,不能與自己一起用早飯,葉夫人頗有些失望。本想趁勢與丈夫重歸於好……也罷。男人總有男人的那些事兒,可這大雪的又趕早出門,會去哪兒呢?難不成是被那位龍鱗軍的新統領約去打獵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