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本事,她清楚。
但老曹已驚恐到了極點。
葉知秋自己作死他不擔心,他沒料到這樣一個誰都看得懂卻誰都不敢的字,被他的兒子出了口。
兒子猜對了……
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麵前的剔肉尖刀,胸口已是狂跳。
猜中後下一步會怎樣?是不是就要得賞賜了?
賞賜?翻臉?殺人?逃命?
然而整個場麵就像被凍結了一樣,沒有絲毫的動靜。
忽然,葉知秋笑了起來,笑聲不大,卻很是淡定。
“嗬嗬嗬,殿下且請先坐。”他手執鬥筆指了指那個“籠”字道:“看起來,諸位對這個字都無甚好感,是不是覺得有不吉之意?”
沒人敢回答。
李重延依然一眼凶厲,他能感覺到朱芷潔在旁悄悄地拉一下他的衣角。
“‘籠’字,上麵是個竹。樟仁宮內鋪青疊翠,樹木茂密,臣聽聞殿下所居的允楊宮後有一片竹林,甚是幽雅,故而以此為形。殿下出身帝裔,其餘百獸怎可相喻,豈不是玷汙了殿下的身份,臣尋思造化萬物惟有‘龍’字可當,所以湊成這個籠字。”
葉知秋這麽一拆分,眾人總算敢稍稍喘了口氣息,但李重延的臉色依然難看。
“當然,臣這樣講述不過是字麵上的意思,臣寫這個字實則還包含了臣對殿下的景仰與感佩之情。”
裴然心想,這馬屁精有時就是會另辟蹊徑,且看他怎麽圓回來。
“允楊宮前有竹,此事百官皆有耳聞不足為奇,然而還有一處殿下的居所有竹,卻鮮為人知。”
朱芷潔一聽到丈夫的另一個居所,忍不住問道:“什麽地方?”
“涇州新陽縣。”
李重延一時不知道他想什麽,怒氣稍減,卻多了幾分疑惑。
“籠,雖然有龍在下,無奈入了困境,不能施展。當時聖上為了讓殿下體察民情,特意讓殿下去邊境之地的涇州新陽縣任了一個的縣令,殿下乃千金之軀,到了那樣的困苦之地,豈非猶如龍入困境?臣聽殿下在那新陽縣雖是一方父母官,卻清廉愛民身體力行,半分奢靡也沒有,每日過得極是清苦,惟有門前一片竹林能清心解憂,此情此景,豈非恰好這一個‘籠’字?”
李重延被得一怔,再看向那個大字,還真回憶起幾分新陽縣的日子來,沒吃沒喝沒得玩,起初頗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覺。這竹下之龍……唉,心有戚戚。
“你怎麽知道,我的住所前有一片竹林?”
葉知秋微笑地朝曹習文指了指,“殿下許是沒在意,有一次殿下與曹公子飲酒時,臣也在旁,曹公子提了一句,殿下的住所邊上有片頑竹,長得結實,卻總挖不到筍。”
曹習文一愣,應道:“我還真過,難為葉世伯連這等事都記在心上。”
葉知秋笑道:“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臣當時便感慨萬分。誰家兒女不是親生骨肉,聖上卻能深明大義,忍痛將殿下送去邊境。實話,裴大人呐……”
裴然忽然聽他點了自己名,少不得應了一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