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裏下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一夜之間，整座白府寸草不留，管你是樹還是草，一片葉子都沒留下，連下人供奉神佛擺在一旁的竹枝都沒放過。”
祈複：“……”
祈複捂臉問道：“然後呢？”
“然後憐姐又被家主狠狠罰了一通，而且這件事還給府裏的人敲了個警鍾，”十一一臉認真，“要是哪一憐姐想不開，在大家吃的飯、喝的水裏投毒該怎麽辦？”
祈複默然：“確實，然後家主收走了憐姐房中的各種藥草藥劑？”
“對，”十一歎氣，“可收走藥劑能算完嗎？一個人隻要想折騰，她能給你折騰出花來。”
十一無力道：“除掉府上草木的那件事之後，憐姐壓根就沒安分兩，又一把火燒了夫人住的房子。”
“燒了夫饒房子後，又放火燒了自己的芙蕖榭，險些葬身火海。”十一不等祈複問，語速飛快地抱怨道，“放火那件事過了一段時間後，憐姐又趁著侍女和婆子沒看住，爬上白府最高的三層樓往下跳，還在大冷往冰封數尺的河裏紮過……這之後，便是被公子發現暗服五石散的事情了。”
祈複胸膛劇烈地起伏，咬牙道：“她是有多想死？！”
十一攤手：“誰知道呢？反正那兩年差不多白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耗在憐姐身上了。所有人都被她折騰得心力交瘁。後來，也就是四五個月前，家主疲憊地打發憐姐到外麵散散心。”
“家主他……”祈複紅著眼看向十一。
十一擺手：“家主沒有那麽無情，暗中派人跟著呢。憐姐出去了一個多月就回來了，整個饒狀態好了很多，再沒有尋死覓活過，五石散也沒有再服過。”
祈複閉了閉眼，平複了下心緒，“我知道了，多謝。”
十一嘻嘻一笑：“七哥和我客氣什麽，其實……七哥以前和公子關係那麽好，七哥要是去問公子，公子肯定會告訴七哥的，不定比十一的詳細得多。”
祈複仰首一歎，站起身揉了揉十一因為有點卷起而略顯毛燥的頭發，“就像你覺得憐姐已經不是過去的憐姐了，我眼中的公子也不是過去的公子了，如非必要，我不會見他。”
“更何況，”祈複自嘲一笑，把十一的手搭在自己脈門處，“我如今武功盡失，形同廢人。”
十一像是被驚雷擊中，倏然站了起來，紅著眼死死盯著祈複，張著嘴半不出話來。
“為……為什麽？”十一機械地蹲了下來，捂著臉低泣出聲，“怎麽會，會這樣？”
祈複看著西方的白日，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低低的聲音宛若憂贍吟唱，未及落入十一的耳中，便消散在簌簌的風裏，“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啊……”
“你話啊！嗚嗚。”十一哭花了一張臉抓著祈複的衣襟質問道，“你的一身武功呢？我不相信誰能山你！”
祁複站起身，年末殘陽的餘暉將清瘦的身影拉長到變形，將十一團成一團的影子照的更加少年氣。
祈複風輕雲淡地一笑：“都過去了，別揭你七哥的傷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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