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憐重重地喘息著,神色癲狂,又是笑,又是哭,“那我呢?我是什麽東西呢?十三年,十三年!我視你們為至親,我敬你們,孝你們,對你們言聽計從,可最後呢?你們,一個是殺母凶手,一個是害了她的元凶!”
白憐的手指,依次在白夫人和白詢身上掃過,而她的眼神就算隔著層層雨簾看去依然狠厲陰毒到讓人不寒而栗(lì)。
“什麽?”白延釗如遭雷擊,跑向白憐的動作也停在原地,他隔著垂沉陰暗的雨霧微微仰頭,看向白詢和白夫人兩人,提到最大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微茫的顫抖:“父親,母親,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們快向她解釋清楚啊!”
白詢半垂著眼簾,如一尊木像,一動不動麵無表情,誰也不知道這位舉國稱頌、位高權重的白公,到底是真的無動於衷,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惶然無措。
白夫饒臉色倒是沒怎麽變,或者,她的臉色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貫的高貴優雅、端莊雍容,“一場秋雨一場寒,釗兒快過來避避雨,你明日還要去靜遠閣聽你外祖講學,受了涼可怎麽好?”
白延釗定定地看了廊下的兩位京中儀範,俄而,了然一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中的雨水,輕聲道:“釗兒明白了。”
白延釗轉身走向白憐,打橫抱起已然神誌不清的白憐背對二人離開。
將身後的呼喚聲盡數拋入無邊的淒淒雨幕。
如同末路的困獸,白憐在暈厥之前仍豎起全身尖刺紮了白延釗一下。
“我也恨你。”
“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白家必定,家破人亡!”
決絕而瘋狂。
“閉嘴!”作為哥哥,這是他第一次發火。
“......”
過後不久,顧胭染這個名字終於出現在白延釗的視線裏。
顧家三姐?
不是十多年前就故去了嗎?
“這你就得去問你的好父親了。”來人一身青衫,聲音清冷。
“顧......穀主?”白延釗驚覺,傳聞中的神醫穀竟也姓顧?
顧清川神情淡漠,無視了白延釗,目光徑自落向昏厥不醒的白憐,眼睫輕顫。
“憐我帶走了,自今而往,她名顧憐,與你白家再無半分關係。”
“穀主等等!”
關門聲“嘭”地響起,顧清川抱著白憐頭也沒回,清絕冰冷的聲音飄在身後,“在這白家,對你,我還殘存一分耐心,但也隻有一分。你,好自為之。”
白延釗無措又痛苦地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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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像了!”白憐語氣輕快,笑眯眯道:“因為大人口中的顧胭染就是憐的親生母親啊。”
此言一落,屋中安靜許久。
高實澈震驚地在心裏算了一下,看白憐的模樣不過十六七歲,而顧胭染,據在嫁與白詢後的第二年就辭世了,不管怎麽算,迄今也快三十年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