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聿修的回歸,翊坤宮的夏變得格外短暫而溫馨,就連熾熱的陽光似乎也變得可愛了許多。
從六月底到八月初,一個半月的時間裏,蘇輕鳶一直沒出芳華宮的門。
沒辦法,兒子太好看,蓋過了新月班的戲、明月樓的舞、匯賢居的評書、謝三娘的鼓,一躍成為了蘇輕鳶心尖尖上最寶貝的那塊肉。
至於孩兒他爹陸離——
咦?誰是陸離?
養居殿中,某人扔下手中的奏折,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揉鼻子,笑了起來。
聽人打噴嚏就意味著有人在思念他,所以那個沒良心的女人終於想起他了?
短暫的欣喜之後,陸離又皺起了眉頭:這麽多了,那女人為什麽隻想了他屈指可數的幾次?
四十多沒見麵了!好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陸離站起身來,焦躁地在走到廊下,忽然又自嘲地笑了。
這樣荒唐的法,他怎麽能信呢?
若是真有那樣靈驗,這一個半月,他的阿鳶豈不是要日日夜夜不停地打噴嚏?
想想還是算了吧,他可舍不得!
相通了這一層之後,陸離的心裏又晴朗了起來。
四十多啊!那個女人,不可能不想他的!
都怪禮部和太常寺那幫討厭的家夥,硬什麽“大婚之前不宜相見”,害得他和阿鳶兩人咫尺涯,兩處相思!
這段時日,每夜裏輾轉難眠的時候,陸離總有種想要把那些可惡的老家夥拖出來斬首的衝動。
可是,又不行。
為了圖吉利,為了大婚順利,為了長地久……他隻能忍。
好在,這段漫長的煎熬,終於快要到頭了。
八月初九,色尚未大亮,宮中已經忙碌起來。
雖然大婚要到晚上才開始,但——事前需要準備的太多了啊!
吉服、侍從、儀仗、鳳印、聖旨……每一個細節,陸離都要詳細地過問,生怕任何一個環節出現敗筆,毀了他期待已久的大典。
翊坤宮中,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蘇輕鳶胡亂披了件紗衣,頭也沒梳、臉也沒洗,正掛著一臉傻兮兮的笑容,趴在床邊看她熟睡中的兒子。
淡月帶著一長串宮女,捧著大婚用的九鳳後袍和鳳冠等物走了進來。
蘇輕鳶抬頭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今日是初幾了?”
淡月翻個白眼,把手裏捧著的鳳冠放在了床上:“初九。今兒你出嫁,忘啦?”
蘇輕鳶拍拍腦門:“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來著。——所以昨晚你們送過來的,是香茅水?”
淡月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要不然呢?”
蘇輕鳶搔搔頭皮,“嗬嗬”一笑。
落霞覺得有些不妙:“那香茅水是給娘娘用來洗臉擦身的,娘娘該不會沒有用它吧?”
旁邊的老嬤嬤臉色微變:“那可不行,不吉利的!”
蘇輕鳶訕訕地笑了一下:“我是洗了把臉的,倒不至於不吉利,不過——我看那水香香的,就順便用來給修兒洗了個澡。”
幾個丫頭有些不知所措,連嬤嬤也愣住了。
這時聿修已經醒了。蘇輕鳶隨手把他抱起來,笑道:“這事兒鬧的,糊塗死了!”
彤雲扁了扁嘴,抱怨道:“是您自己不許我們在旁伺候的,我們還以為您都明白呢,誰知道會出這樣的烏龍!”
蘇輕鳶扮了個鬼臉,強詞奪理:“我也沒有做錯什麽啊!修兒是我的兒子,當然要跟著我……嫁給他。”
嬤嬤和丫頭們已經無言以對,蘇輕鳶自己反倒又覺得有些委屈。
到了這個份上,她已是不得不嫁,還要附贈一隻軟軟甜甜的包子!
——她是不是虧大了?
嬤嬤見蘇輕鳶開始噘嘴,忙又著好話來哄她,一個勁地誇聿修生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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