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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甘茲郡國(2/5)

作者:象持字數:35612更新時間:2019-05-06 15:43:57

    二是試行郡守製。逄圖俐將那些離聖都較遠的郡國改行郡守製,不再分封郡王,而是將那些在建國和收服異姓郡王中湧現出來的名臣名將派往各郡任郡守,郡守的任命權統歸皇帝,不得世襲;不僅不世襲,而且可以隨時調換。但郡守的權力卻與郡王幾乎絲毫不差。隻是進貢給中央政府和皇帝的財貨、兵士等,不再稱作“朝貢”,而改稱“稅賦”。

    郡國的數量少於施行郡守製的郡的數量。由此可知,逄圖俐對郡國製度的疑慮和對郡守製度的信任。

    這種世襲的郡王與不世襲的郡守共存共治的嶄新政體,運轉得相當順暢。得益於這種政體的穩定和高效,大照聖朝國力日強,民力日豐。這都歸功於逄圖俐的雄才大略、堅定意誌和超高智慧,因此,逄圖俐被臣民們萬分擁戴而被尊稱為“隆武大帝”,用“大帝”的名號,來區別於此前所有的皇帝。

    迦南郡、琉川郡、媯水郡屬於後一種情況。

    而甘茲郡國就屬於第一種情況。甘茲郡王逄世桓作為大照聖朝功勳卓著的開國郡王,尊榮無限。無論是先帝隆武大帝,還是原先的永誠親王、現在的崇景皇帝,都對他禮遇有加,各種特恩、特賜層出不窮,所得的寵信和賞賜是別的郡王所遠遠無法比擬的,但凡甘茲郡王逄世桓有所請有所求,幾乎無一例外會得到恩準。這些榮寵,就連隆武大帝的同父異母兄長、累世尊貴的北陵郡王逄圖修也都望塵莫及。

    春佗對此是一清二楚的。進入甘茲郡國之後,春佗即囑咐南宮衛士,要低調行路,務必不要聲張,也不要擾民,盡快行過甘茲郡國,回聖都複命。當然,春佗的話,的卻是很漂亮的,“不能讓陛下等得太久”,絲毫不提是因為擔心自己得不到禮遇的緣故。

    但是春佗卻大錯特錯了。

    甘茲郡王逄世桓派出了郡國主管禮儀的長史甘鞠,專門在甘茲郡國國都甘原的邊境等候。

    長史甘鞠看到春佗,態度恭敬地:“鉤盾令大人 一路勞頓了。殿下命下官在此恭候鉤盾令大人多時了。下官是甘茲郡國的長史甘鞠。”

    春佗心裏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了。

    但春佗想,自己畢竟是崇景皇帝派出的宣旨特使,職權類似於欽差大臣,必須的威儀無論如何是要端出來的。而且,春佗實在不知道甘茲郡王是出於何種用意,竟然對一個宮裏的內侍如此禮遇。事情未明晰,春佗的心裏著實泛著嘀咕。

    春佗很穩重地下了馬,對著長史甘鞠:“殿下實在太抬愛了。春佗隻是陛下的宣旨特使,郡王殿下如此禮遇,春佗不敢領受。有勞長史大人了。隻是我們在媯琉山裏頭遇到了山賊,耽擱了幾。如今已經誤了行期,不能在甘茲郡國裏長待,恐怕要辜負殿下和長史大人的美意了。春佗與長史大人已經見麵,見麵即算是領了殿下的盛情了。我們在此飲幾杯清茶,就此別過,如何?如此,長史大人也好向郡王殿下去複命。”

    長史甘鞠並沒有接話,隻是十分客氣地:“鉤盾令大人隻怕要多耽擱些時辰。”

    春佗有些氣惱。雖甘茲郡王曆來備受尊崇,但無論如何沒有強迫皇帝陛下的近侍與郡國的長史在這裏費時周旋的道理。春佗的臉上有了惱色。春佗正要硬頂回去,隻聽長史甘鞠接著:“殿下就在前麵,正在等候鉤盾令大人的大駕。鉤盾令大人看能否撥冗賞臉?”

    聞聽此言,春佗更加震驚。堂堂甘茲郡王竟然來國都邊境迎候自己一個鉤盾令。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理,非常之理恐招致非常之禍。春佗剛才心底裏泛起的受寵若驚和氣惱的情緒全都被這非常的禮遇驚嚇地無影無蹤了,心裏剩下的就隻有緊張和擔憂。但自己就在甘茲郡國,甘茲郡王就在前麵,什麽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上一遭了。

    “有勞長史大人帶路。”春佗馬上堆出了笑容。

    很快就看到了甘茲郡王逄世桓的赫赫儀仗。穿過長長的儀仗衛士(),春佗終於見到了逄世桓那特有的華麗軍帳。逄世桓追隨父王老甘茲郡王和隆武大帝征戰多年,平日裏很多出行習慣都與武將頗為相似,隻是比一般的武將更加煊赫奢靡,也更加華麗氣派。這軍帳就是隻有甘茲郡王才能享受的特殊軍帳。是軍帳,其實還不如是一座移動的宮殿。甘茲郡王的軍帳搭建在高高的木台上。春佗走過一層一層的木質台階,看到每一層台階的兩端都站著儀表堂堂的衛士 。到了軍帳的門口,春佗發現,甘茲郡王軍帳的前麵正燃著昂貴的頂級熏香。緊挨著軍帳的一周,站著三層衣著華美的執戟衛士。甘茲郡王的軍帳是用迦南林子裏特有的楠木所製,散發著特殊的馥鬱優雅的氣味。

    春佗躬身進入軍帳,裏麵更加讓春佗大開眼界。軍帳裏的擺設完全是王府正廳的氣派,一應設置全都是郡王的規製。軍帳的正前方有一個高台,甘茲郡王逄世桓正端坐在上麵,下麵站著一些甘茲郡國裏的文臣和武將。

    春佗按照內廷的規矩,跪下來行禮:“奴婢叩見甘茲郡王殿下。”

    甘茲郡王逄世桓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春佗不必多禮。起來話吧。”

    春佗站起身來,恭敬地側立著,道:“殿下折煞奴婢了。這不是奴婢該得的禮儀。奴婢怎麽當得殿下來迎接。”

    “我了,你不必多禮。賜座賜茶。”一個內侍搬了一個圓凳過來。

    “謝殿下恩賞。”春佗挨著圓凳的邊,坐了下來。一個宮女端來了一杯茶。

    逄世桓一揮手,命軍帳內的人都出去了。

    “春佗,陛下跟我過了。這次是你立了大功。所以我特意過來,也是謝謝你。”

    這沒頭沒腦、直率的有點莫名其妙的話,讓春佗心裏一緊。

    “你是陛下寵信的人兒,如此拘謹作甚?我還能吃了你嗎?”甘茲郡王走下了高抬,坐到了春佗旁邊的靠椅上。春佗趕忙站了起來,甘茲郡王揮揮手:“坐下,坐下。我就是想與你話。貼近點豈不是更便宜麽,坐在那勞什子的高台上,那是唬外人看的,現在就你我兩人,用不著這些虛禮。”

    甘茲郡王比隆武大帝十歲,今年四十四歲。因為年輕時在軍營打熬得好筋骨,後來又安享富貴,因此保養得極好。也正因為在軍營裏常年廝混,因此性情也格外豁達親和,並不是那種謹言慎行、儀容規整有禮的尋常宗親裝模作樣的樣子。

    春佗又坐了下來,:“殿下有何旨意,盡管吩咐,奴婢一定盡力去做,絕不辜負殿下的盛情。”

    甘茲郡王大笑起來:“哈哈哈。春佗,你已經做了底下最應該做的事了。我理應感謝你。不隻是我,所有的逄氏郡王都應該感謝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春佗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指他協助逄圖攸毒殺隆武大帝一事。看來,永誠親王毒殺隆武大帝,也是得到了甘茲郡王的大力支持的。

    近幾年,隆武大帝的性情大變,開始對逄氏郡王猜忌反感起來,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收回了好幾個郡王的封號,這幾個郡王有的被賜死,有的被降為侯爵,召回聖都,然後又將其所在郡國改行郡守製。一些旁係出身的逄氏郡王十分恐懼,擔心哪一隆武大帝把自己的封號也褫奪了,甚至還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因此終日惶惶不安,漸漸地,就對隆武大帝頗為不滿,心生怨恨。盡管如此,但隆武大帝對甘茲郡王卻是無比信任的,尤其是與北陵郡王逄圖修相比,隆武大帝更是明顯地偏向著甘茲郡王逄世桓。春佗想,無論如何,隆武大帝都絕不會做出賜死甘茲郡王或者褫奪甘茲郡王封號的事情來。那為什麽逄世桓如此痛恨隆武大帝?甘茲郡王逄世桓和崇景皇帝逄圖攸又有何牽連?如此機密緊要之事,實在不是一個在禦苑裏看管鹿寨的鉤盾令所能知道的。而且,這是皇室內部的事情,又是涉及到毒殺皇帝這樣的秘聞,還是裝糊塗最為穩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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