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廳出來,扶嬴打眼便看到長亭心翼翼地在回廊上正往裏走。
長亭在看見她後,刹那像是撞了鬼一樣,腳步匆匆地一下便沒了人影。
扶嬴也無意注意她的異樣,是好是壞也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弄苒還因為剛剛扶嬴和桑眠的一番對話不能釋懷,剛出府門就從後麵追上來。
“姑娘,你為何要與這種人同流?你……”
弄苒的話未完,扶嬴突然刹住腳步,紋絲不動了。
弄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門前雀蕪正好扶著被裹得嚴實的謝沉檠下車。
山裏濕氣重,條件苦寒不利於養病,今日謝沉檠終於有了些精神,勉強能下榻走走,雀蕪就安排馬車將他接回府裏。
眼下一切都要以他的病為先。
扶嬴看著謝沉檠,謝沉檠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謝沉檠的形容很憔悴,隻不過才幾日未見,他就好像瘦了一大圈,精神也很低迷。
扶嬴看到他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眉心細微地動了動。
兩方的人僵持了很久,謝沉檠慢慢推開雀蕪的手。
雀蕪擔心地擰著眉,虛扶著把他往前送了幾步。
哪怕是這個時候,他都不想讓扶嬴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阿扶,你怎麽會來這裏?”
他的聲音很微弱,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扶嬴很快將目光挪開,神情漠然。
“弄苒,我們走吧。”
“姑娘……”
弄苒心有不甘,這個時候倒是很想聽她和謝沉檠解釋一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眼下,弄苒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謝沉檠身上。
希望,謝沉檠的話她還聽得進去。
扶嬴走下台階,與謝沉檠擦肩時,謝沉檠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慢慢轉過頭,手上的痛扯得全身都痛不可支。
“阿扶,就隻是句話而已。”
扶嬴靜靜聽著他發顫的聲音,眼睛連眨都未眨。
“謝大人,我們並沒有什麽可的。”
也不知是眼裏的血絲太濃還是霧氣蒸了眼,謝沉檠雙眼通紅,梗著脖子。
“你從不曾為了我,而這樣疏離別的男人。”
扶嬴沒有打算把牢裏的事出來,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當作他什麽都沒有做過。
人生短短一世,難得有幾次這樣的糊塗。
故意讓他以為自己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姚棠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果。
起碼,可以叫他徹底對自己死心。
扶嬴咽下堵在喉嚨裏的一股酸澀,直接轉身看向他。
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的臉,臉上的悲慟清晰地差一點讓她快繃不住,理智斷線。
“謝大人,我與姚公子已被陛下親旨賜婚,你也是親眼所見,還這樣與我拉扯是否會有不妥?”
罷,扶嬴用力推開他的手。
這一用力,手上的傷口如同撒了鹽一樣痛苦撕裂。
可謝沉檠卻恍若無感,隻是呆呆看著她,一句話都不出來。
“弄苒,我們走。”
扶嬴又故意大聲重複了一遍,弄苒從後麵跟上來,看到平日自己恨不得生剝活剮的人一副悲痛神傷的模樣,也不出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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