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諧滿腦門子官司,手上也不停,隻顧著撬開陸冥之的牙關將藥往裏灌。
“咳咳咳咳……”陸冥之猛地咳嗽起來,睜開了眼睛。
燕齊諧一喜,剛想道句“你終於醒了”,卻忽然反應過來——
這陸冥之好像是被他硬生生嗆醒的!
燕齊諧趕忙將藥碗擱下,問陸冥之道:“你先下感覺如何?”
陸冥之又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道:“我可真是越發不中用了。”
燕齊諧心道,就你那些破事兒,誰碰上誰也中用不了。
他開口對陸冥之道:“嘮叨大夫的話你還不信嗎?他要是說沒治了,那就是下到閻王殿裏都搶不回來,那要是說能調理好,就是能調理好,你又不是就此廢了。”
說罷他將迎枕立著放了放,讓陸冥之半靠半坐著,道:“既想好,你就趕緊喝了藥,別說他話。”
陸冥之將藥碗端起來,一口悶下去,擱了藥碗,臉上神色奇異。
燕齊諧:“怎的?我可沒聽說過您玉麵陸四郎有畏苦的毛病。”畏苦的向來是他自己才對。
陸冥之俊俏的五官皺成了一團:“這嘮叨大夫是往這藥裏擱了多少蜂蜜?甜不甜苦不苦的,弄了個甚麽味兒。”
燕齊諧笑了兩聲:“你還不知他?他配的藥有多苦就往裏頭擱多少蜂蜜,自以為能對衝了,其實半點兒用處也無。”
陸冥之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不提他了。溫桓可有在說些甚麽?”
“有”燕齊諧點頭,“他說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婚期不能備得太倉促了,待開春了再完婚罷。”
“三月廿七,廿九,四月十二、十四、十五、二十,五月初五、初七到初九都行,晚一點還有十三、十六、二十、廿六皆是好日子,他讓你挑一個。”燕齊諧道。
“三月廿七罷,免得夜長夢多。”陸冥之道,拖到五月廿六還不知要生甚麽事故,“還有,你替我將顏初喚來。”
燕齊諧白眼翻了翻,問道:“怎的,嫌嘮叨大夫將藥配甜了,要軍法處置了?”
陸冥之險些氣笑了,道:“莫胡鬧,我有正事同他說,你快將他叫來。”
燕齊諧站起來,整了整袖子上的護臂,道:“去去去,我去還不成,我一天到晚當老媽子伺候你,你竟又要嫌我胡鬧。”
言罷嘩啦兩下衣袍,轉身走了。
未過多久,燕齊諧領著顏初進來了:“人我給你領來了,你看著處置罷。”大刺刺拉過小杌子來坐在榻邊,也不給顏初拿。
顏初和燕齊諧對視了一會兒,眼中火星子四濺。轉過頭來,對著陸冥之行禮道:“將軍。”
陸冥之笑道:“子始先生也坐。”
顏初也拉了個小杌子過來坐下,口中問道:“將軍喚我來是何事?”
陸冥之垂了垂眼瞼,遮住眼中那一點帶血腥的煞氣,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團暗影來,他問道:“照子始先生看,溫桓這身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