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要從少年長成大人,必然要付出代價。
墨韻還在成長的瓶頸口上卡著,別別扭扭進不去出不來。
燕齊諧應了下來時候,道:“我去睡會兒,沒非我不可的事兒的時候,就別叫我了。”
陸冥之笑了兩聲,道:“去罷。”旋即又補了句,“顏冰鴻當是給咱們備水了,你洗洗再睡罷。”
還沒到那種顧不得幹不幹淨的危急時刻。
燕齊諧擺了擺手,當是應了。
陸冥之心道,我也去小憩一陣,便也回了自己屋中。
若是有人再入他夢來,那再好不過。
可惜,他這想法落空了。
……
一覺睡得混混沌沌,好似做了甚麽噩夢一般,卻又甚麽都想不起來,抓不住似的空乏。
“哥哥!哥哥!”門外燕齊諧的聲音急切,陸冥之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天色又暗了。
他是和衣而眠的,聽有人喚他,一骨碌便坐了起來,撈過靴子穿上,道:“進。”
燕齊諧踏了進來,應是休息前才洗過澡的緣故,他披散著頭發,並未豎冠,連攏也不攏一下,垂在肩上就不管了。
他匆匆進來,道:“果真盯著墨韻是對的,他領了天盛衛一隊人馬,出城去了。”
陸冥之又故意將臉垮了下來,道:“披頭散發像甚麽樣子,快先把頭發梳好了。”
燕齊諧身上摸了摸,道:“先同你說事兒罷,那冠我沒帶著,束不了頭發。”
陸冥之示意他說下去。
燕齊諧道:“照那小子的心性,先排除他是去找吳漸青投誠了,腦子瘸了才這麽幹。他八成兒是去‘偷襲’了。”
吳漸青昨夜才攻過一回城,未必立即就能緩過來,還得再治治傷,排排陣。墨韻又不愚笨,定然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著月黑風高之時,敵軍人困馬乏,殺他個措手不及。
也好打說“你就是那保帥的車”的陸冥之的臉。
燕齊諧道:“雖說今夜本就是該打一回伏,誰知這小子,不等命令出來,就自己先行動作了。”
他這一動,所有的安排部署就得重新調整。
陸冥之道:“我先說說,你看看跟你想得一不一樣。”
燕齊諧住了口,聽陸冥之說話。
陸冥之道:“原先的部署,本就是沒考慮過他天盛衛,如今原有部署不變,讓墨韻給咱們當個馬前卒,咱們隻需跟在他後麵割韭菜便是了。”
燕齊諧咧嘴笑了笑:“哥哥深得我意。”
陸冥之又道:“咱們埋伏得別太遠,遣幾個斥候時刻盯著,先讓墨指揮使在前頭吃些虧,看他何時撐不住了,咱們再上去支援他。”
陸冥之忽然起了頑心,也不知是誰要打誰的臉。
燕齊諧笑著拱手垂膝,道:“主上英明,屬下聽令。”
陸冥之旋即又嗬斥他道:“馬上就要點兵列隊出發了,你還不趕緊把你的頭發梳好了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