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掩飾無用。再多加修飾,隻顯做作。蘇斂大方承認,“沒錯,你說的都對了,我自是在憂心他。”
假十三譏諷道:“你之所以想到他,也不過是想到了自己腳腕的傷是被人所傷的罷了。蘇斂,你的心裏還是隻愛自己。”
蘇斂闔眸不在言語。
那是昏暗不見光明的深宮殿內,蘇牧一身明黃衣袍,盈滿了她的眼。
令接的是宮人和刑部的士兵。
說是混亂不堪,實則也不盡然,從小生活在她羽翼之下的皇帝,在傷害她一事上倒顯的格外成熟。
世人常說,皇家無情。
來世不做帝王家。
蘇斂以前不懂,自以為將心比心就能換來蘇牧同等的的對待。
但當腳腕雙雙被挑斷時,她覺得往前所做的一切盡付江水往東流,匯入那名為薄情寡義的濤濤江水中,在匯入那浪濤洶湧的深海中。
蘇牧彼時還有美好的笑容,一句一句哄騙她食下軟骨的藥物。
雖然軟骨,但疼痛並不會因此減少。那日的痛還曆曆在目,她的親生弟弟明媚笑容一如往昔的像極了天端曙雀。
這個笑容在血腥和恐懼遍布的殿內,猶如一朵幽夜的曇花,顯露出骨朵,慢慢漸開花瓣。
在極端的疼痛裏,她看著這個疼痛,似乎好了許多。在想著這是蘇牧時,是自己的親弟弟時,似乎什麽都不會痛了。
但怎麽可能,在滅頂的疼痛中,她破口大罵,甚至威脅掙紮。
可是沒人能來救她。
任憑她被蘇牧挑斷了雙足經脈,自此再也無法像平常人走路一般。
說的好聽點,她現在在恢複,說的難聽點,她食個瘸子。
並且是兩腿都缺的殘疾。
支撐蘇斂慢慢站起的決心,除了林澤川,還有自己的自尊心。
實在是痛,身尚且痛成這般。心上的傷卻是一個個的彼此的交融匯聚,形成心底空蕩蕩的一麵。
這是道無法愈合的傷口,蘇斂也沒心思動了念去撫平,去補救。
她現在已然頹廢到了一種地步。
這頹廢不能證明什麽,但能看出她潛意識內對自己雙腿無能的抗議。
但多想無用,不管怎樣的痛她都經曆過,蘇牧對她兵刃相像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再也無法挽回的親情。
那日在殿外,漫天的箭雨,是不滅的鬥誌。亦是蘇牧毀情棄愛的決心。
皇家的人除了利益相爭外,無外乎其他。蘇斂什麽都不敢肖想,也無任何謀反的心思,但仍被關進了牢獄內。
她明白,這叫做懷璧有罪。
她也能夠理解,蘇牧的擔憂和急切奪權,任誰大張旗鼓不加掩飾的斬了自己愛妃,必要的生氣都是難免的。
這更何況是蔑視皇權。
蘇斂很不幸犯了此條,些許是為了起殺雞儆猴的目的,蘇牧毫不留情的朝她開刀。
他無人心穩定,也無認真支持。在日複一日的急切內,終於尋到了此機會,
先囚禁,後折磨,一步步將自己的親姐姐送往十八層煉獄,常盡種種的劫難和苦頭。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