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蘇斂沒給他任何發揮的機會,她獨獨立在原地,像一塊木頭樁子。
死寂而遲鈍。
林澤川乍感不對,心中僅存的一絲玩笑心思也無。他急忙從座上起身,上前攬過魂不守舍的蘇斂,急聲呼喊道:“蘇斂!蘇斂!”
蘇斂被他喚的一個激靈,渾身震顫了會才緩和過來,她麵色蒼白而又複雜的看了看林澤川,輕聲道:“我沒事。”
麵色幾近死灰的模樣還敢講自己無事,林澤川看著眼前人,怒氣一上腦,就想擱著說幾句。但當看蘇斂實打實的難受虛弱,咽回了即將而放的苛責之語,憋住不言,強製扶著蘇斂坐在了木椅上。
他私以為蘇斂是被王臨玉一番言辭氣憤到,心疼之際又有些慌亂,將蘇斂扶持在座上坐好,正欲開口解釋,蘇斂卻是突然伸指抵住他欲張的唇,道:“沒事,不管你的事,是我的問題。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怎麽一回事。”
此話來的莫名其妙,隱約中又能讓人聽得明白。
林澤川不知所雲,稀裏糊塗。眸中關心之色盡顯無疑,他實忍不住心中疑惑,唇微動,準備拋出問題。
蘇斂一指更加用力的抵住,疲憊道:“你讓我好好靜靜。”
她方才怒氣高漲的時分,又忽而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是沒什麽本事在王臨玉麵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隻因她此時背叛,傷害。
端想對留楓堡,藏鋒閣兩方聖地進攻,剿滅林澤川的江湖勢力,保蘇牧的江山無憂。
這細裏一想,直覺得沉沉壓迫積在心頭,壓的她窒息喘不過氣來。
與林澤川相逢的這些日來,林澤川隻字不提的豁達更能襯的她自私狹隘,扭曲裹測。
也是在心裏頭次生出配不上林澤川的心思。
想她皇氏後裔,沒一個凡夫俗子,軍下之臣來的開朗。
蘇斂直覺得頭暈目眩,昔日好不容易被壓抑下的鬱思衰愁頃刻又重新升騰湧現。
她收回抵住林澤川唇上的一指,兩手捂著頭顱,開始不受自己控製的啜泣痛苦。
林澤川猝然被驚,他離的近,稍一伸手將人整個攬抱入懷,急聲道:“蘇斂,蘇斂,你怎麽了?”
文胥在旁自也是一驚,他尚未見過蘇斂此番姿態。猶如幼獸般發出絕望而嘶吼的壓抑痛吟,淚漣漣,雙目如雲霞紅染,連帶著眼角也被暈紅。一滴滴晶瑩淚珠滑落白皙臉頰,浸透衣襟,帶著意味不明的風情。
突兀有些醉人。
但他礙於身份,隻能安分坐在位上,遙遙看往日愛慕的人被攬抱入他懷。
其中酸楚勝過心疼,文胥擱置下碗筷,揪緊的心髒提示他自作多情,困囚魘網的難堪滋味。
林澤川心思全撲蘇斂身上,自是沒留意到文胥異狀。他搞不懂蘇斂這驀然的哭泣是為何事?莫非是剛才受了委屈,沒能釋放出來?
想到及,他的確信加重了幾分。
往日蘇斂心高氣傲,容不得他人置喙。現今龍在沙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是個人都備受屈辱和打擊。更遑論蘇斂。
引起蘇斂現今情況的罪魁禍首,此刻已然不在,林澤川心中對王臨玉的厭惡陡然在加重三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