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來了,這便向在場的諸位大臣們表明了,我們現在是仇敵也能團結在一起了。
你們這些人,可不要再有什麽壞念頭了。
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衷心的警告。
北伐需要一個安定的後方,這是王謐不可能向眾位大臣明白宣布的,因為越是這樣要求,他們中的那些有心人就越是容易搞出事來。
還不如以這樣的方式點一點他們,在場的各位,誰不是聰明人,難道還能看不出他的意思來?
在王恭表現出了歸意之後,王謐便迅速行動,再度跳上了馬背,這一次他沒有過多的留戀。
也沒有什麽人再值得他留戀,他揮動馬鞭,帶著兄弟們轉身向後,向著京口的方向前行……
而在他的身後,無數的人們目送著他的身影,剛剛還很熱鬧的城門附近,忽然間便沉寂了下來。
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再吵鬧。
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活計,他們的目光即便是沒有看向那個方向,心也是朝著那個方向的。
沒有人不祈願北府兵獲得大勝,沒有人不希望北府兵連戰連捷,早日凱旋。
怎麽能不這樣想呢?
那是他們的父兄,他們是父親,他們是兒子,今日出征,是為了更加安定祥和的明天。
對於很多晉人來講,那遙遠的北方,或許真的已經是在夢中才能見到的地方了。
他們考慮不了那麽周全,也想不了那麽長遠。
他們隻是想要讓自己的親人能夠盡可能免於被屠戮的命運。
雖然,誰都如願的可能幾乎是沒有的。
但這種願望也是無法抹殺的。
送別了王謐,王恭便鑽進了馬車,很多大臣湊上前來,想要和他攀談幾句,卻連一個照麵都沒有混上。
在王恭經過的時候,王貞英已經登上了鑾駕,卻也沒有著急離開。
透過輕飄飄的紗帳,可以看出,王貞英的視線也正是向下走的,而那目標,也自然是王恭那裏。
是該說幾句話的,畢竟是親兄妹。
在場的大臣們也都等著這一幕呢,這可是個大熱鬧,誰能不關注?
那些跑到街上,歡送北府兵的建康市民,在北府兵開拔之後,便被趕回了家。
於是,街麵上又恢複了安靜,也寬敞了許多。
這也是很正常的,接下來,太後娘娘的鑾駕就要返回皇宮了,他們難道不應該給讓出一條道來嗎?
老實說,剛才能夠讓他們在這裏看熱鬧,都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這要是司馬曜還活著的時候,想都不要想。
根本就沒可能。
一切仿佛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一切都好像是那麽的自然,然而,伴隨著王恭的前來,這個建康城裏便多了一個可憐人。
你道那個可憐人是誰?
北伐開始了,隻要進展順利,不日大家就可以恢複舊都,一起浩浩蕩蕩的到中原去過好日子。
在這樣的好光景裏,哪裏還會有可憐人呢?
就算是城裏的叫花子,也因為百姓們今天心情好,多要到了許多銅板,甚至還有酒館主動送給他們酒肉。
誰還會可憐?
說說看!
有!
誰說沒有!
看那烏衣巷上,郗氏府內,那個跳腳的老者,不就是一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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