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柔很詫異,花桃不錯眼珠地盯著鍾雲疏。
鍾雲疏,身為殉國蕃將之後,被刑部尚書收養,成為大鄴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因為異於常人的樣貌身量,不論走到哪裏都引人注目。
不知是蕃邦風俗開放,還是他本性如此,忙時可以熬幾日幾夜不見疲態,閑時也可以遊山玩水詩興大發,甚至於在宮宴之上,興致所至,還能敲擊羯鼓與樂工和曲同樂。
他兼具文臣的風雅,又有武將的體魄,一雙少見的眼瞳,是永安城最受矚目的男子,沒有之一;還是因為這雙眼瞳,刑部雷尚書為此找遍永安城的媒婆,卻沒有一戶人家願意把女兒嫁他。
倒不是因為他脾氣乖戾,相反的,眾人皆知,他對女子極有禮儀,哪怕酒醉以後都溫文爾雅,平日裏更是和風細雨般的存在。
魏輕柔第一次見到鍾雲疏對女子繃著臉下令,大約是著急了。
“切。”沈芩毫不掩飾嘲諷之意,“省省吧,鍾大人,您把自己看好,不要再受傷讓我照顧,我就謝天謝地了!”
“……”鍾雲疏的著急瞬間消彌。
“躺下!”沈芩再次把他摁回床榻上,“我警告你,外麵有霍亂,我一沒診箱二沒藥材,你這個危重病人好好躺著,再亂動我讓花桃把你綁在床榻上!”
花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沈姑娘怎麽敢和鍾大人這麽說話?!
“咳咳咳……”魏輕柔嗆了一下,咳得地動山搖,沈芩好大膽子!
鍾雲疏怔了一下,不怒反笑:“魏大人,關閉女監與男監相聯的所有通道,清點吃食、衣服及日常用物數量,疫病如火,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及時了解男監疫病的情況,隨時來報。”
“如果男監來求和,拒不放行。”
“是。”魏輕柔就等著這些命令,敢私吞女監的藥材,沒有沈芩這樣的名醫,看男監能翻出什麽浪來?
……
數牆之隔,與鍾雲疏所在位置相對的男監牢房裏,四五個囚犯擠在門邊、咣咣拍門拍木欄,歇斯底裏地喊:“放我們出去!”
“救命啊!又死了一個!放我們出去!”
靠牆的一邊,一名中年男子倒在滿地汙物的狼藉裏,外露的皮膚皺巴巴,濃重的黑眼圈和蠟黃削瘦的臉龐,泱散的眼神仿佛透過高牆看著遙遠的地方,就這樣死去了。
男監關押的囚犯比女監多三倍,每個牢房至少五人,一共六十多間,每間牢房都有人慘叫哭喊,原因無他,十二個時辰還沒到,已經死了十個人。
掖庭使一職空缺,由劉醫監暫代,可是他又被調走,整個男監的皂吏們被突然臭死病死的囚犯嚇破了膽,沒人知道這是什麽病該如何處置。
突然,陰暗的廊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女監封了所有通道,我們過不去啊!”被派去女監打探消息的皂吏跑回來。
“大人們,行行好吧!讓我們出去啊!”
“我們不是死囚,不能死在這裏!”
“大人,快來啊,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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