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呢?”鍾雲疏沒有錯過沈芩眼中稍縱即逝的震驚,“還是想到了什麽?”
沈芩皺著眉頭,努力搜尋原主的記憶,可是什麽都想不起來,沉默許久,突然反應過來另一樁事情,很不爽地反問:“什麽叫打小怕苦又嬌氣?”
鍾雲疏的眼角閃現出些許笑紋,不說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沈芩覺得反正這次丟臉丟大發了,也沒什麽臉麵可丟,索性“破罐子破摔”,毫不掩飾,“說!”
“在這裏說?”鍾雲疏的濃眉一挑,笑紋更明顯。
沈芩剛想點頭,忽然想到原主的記憶不全,萬一還能更丟臉呢?自我恐嚇的擔憂陡增,硬從舌尖齒縫裏擠出一個“哼!”
蹲角落認真扮乖的毓兒,看看鍾雲疏,又看看沈芩,大眼睛骨嚕嚕地轉,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具。
因為看得太過認真,幾乎湊到鍾雲疏身旁,被一把抓住。
鍾雲疏半真半假地警告:“毓兒,這裏極危險,再敢把湯藥倒掉不喝,我就打你屁股!”
毓兒靈動的黑瞳一顫,隨即赤溜逃到沈芩身後,探出半個小臉衝著鍾雲疏扮鬼臉。
“忘了問,毓兒為什麽進疫亭?家裏人呢?”沈芩之前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但她又是好奇心爆棚的人,現在滿腦子問號快爆了,反正有的是時間,不問白不問。
“路上撿的,”鍾雲疏隨口回答,“他抱了個球蹲在路邊,脖子上掛著一塊木牌,牌上刻著一個毓字。我就把他領回去了。”
“然後什麽都問不出來,問多大就比四個手指,且當是四歲吧。”
“過了幾天,陳娘暈倒街頭,身旁圍得水泄不通,反正也沒人敢訛到我頭上,”鍾雲疏不以為然,“就把她撿回去,請了郎中來看診,說沒事,就是餓的。”
“他倆不知道怎麽的很投緣。陳娘死活不願意離開我家,正好家裏廚娘犯事辭了,就讓她隨便打理。沒想到,她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從早忙到晚,不知疲倦。”
沈芩猛地發現,似乎有“千人千麵”鍾雲疏謎霧,到現在才露出一些溫暖的底色,想了想又問:“家裏丟了孩子,總會找衙門報失或者大肆尋找吧?”
鍾雲疏搖了搖頭:“當時詢問了永安城以及附近的縣鎮郡州,沒人找他。大鄴的孩童,夭折的很多,要到十周歲才會登入戶籍。”
“再者,他這麽聰明,萬一遇人不淑、誤入歧途,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先養著吧。有我看著,總不會太壞。”
“你怎麽會……”沈芩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麽有愛心的大部分都是女性不是嗎?“隨便撿孩子回家,你家人沒意見嗎?”
“我家人?”
“尊夫人啊……”沈芩答得理所當然,“雖然你身體狀態很年輕,但怎麽也有三十多了吧。”大鄴婚配年齡,女子十八,男子二十,他不應該早就娶妻了嗎?
“噗哈哈哈……”趙箭一個沒忍住笑得好大聲,讓鍾大人平時沒事刮刮胡子,偏不聽,這下可好,被沈姑娘誤會成這樣,活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