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輪殘月在厚重的雲層裏穿梭,偶爾才能灑出一線月光。
長生殿內,福德躬身而立:“回陛下,安王殿下擅極重,據劉院判,斷了三根肋骨,左臂和右腿骨折三處,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山脊梁和頭。”
“傷筋動骨一百,安王殿下至少要將養一年。”
鄴明帝隨手摔了個筆筒,在安靜的殿內引起一陣回音,“繼續!”
福德又一躬身:“回陛下,王太醫守在繡南宮內,皇貴妃氣急攻心吐了血,本該好好調養,卻執意要去看安王殿下,迫不得已,王太醫扯了謊話才勉強勸住。”
“王太醫已經在藥方裏加了靜心養神的藥,皇貴妃會四肢無力、嗜睡多夢,隻希望別落下病根。”
鄴明帝仰頭閉上眼睛,像座雕塑似的靜止了許久,看似平靜,連呼吸都沒有多大變化,額頭隱現的青筋,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激烈爭鬥。
“福德,奔波一日,可還撐得住?”
福德立刻大聲回應:“回陛下,福德可以。”
鄴明帝站起身,忽然把書案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擺駕,去夏景宮。”
“是!”福德立刻去傳話。
兩刻鍾以後,鄴明帝的步攆,停在了夏景宮的門口。
在門口靜立的內侍和女使,立刻要進去通傳,卻被福德攔住,鄴明帝徑直走進了宮門,其他內侍攔下一路要去通傳的女使。
穿過重重高牆,鄴明帝停在了寢殿門外,沿路對峙的內侍和女使們,覺得今夜夏景宮將迎來暴風驟雨。
寢殿的大門虛掩著,層層珠簾之後,是已經退下釵環飾物的皇後,洗去了脂粉胭脂,隻著素白的內裳長裙,怔忡地望著鏡子裏日漸衰老、連脂粉都蓋不住的憔悴和蒼老。
忽然,貼身女使從另一邊的門進入,急急稟報:“娘娘,皇後娘娘,今日早朝以後,安王殿下坐馬車回府,在祥瑞大街上馬匹受驚,殿下身受重傷。”
“皇貴妃娘娘氣急攻心,吐了鮮血,王太醫在繡南宮守著。”
皇後緩緩轉身,眼角、嘴角、法令紋都微微下垂,嚴肅至極:“此話當真?誰來傳的話?”
“回娘娘的話,是福德內侍官親來傳的話,想來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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