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護衛偷換流放的沈石鬆父子,這是欺君大罪,走漏風聲,蕭琰又會被嚴懲,所以他剛才沐浴的時候,打暈三名內侍,把沈家三人扮成內侍送出去了。
這樁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韓王聽完來龍去脈以後,老臉都木了,怎麽也沒想到信王有這麽大膽子。
“殿下,您準備……”信王蕭琰還是有些不安。
“老夫耳背,什麽都沒聽到,”韓王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回得相當巧妙,“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了,也什麽都沒看到。”
“信王殿下自己清楚再好不過了,”韓王想著大成殿狂風暴雨的情形,不知道怎麽的,又看向信王,“殿下,您舍死士護沈家?”
他很清楚信王的為人,雖然不像皇後那樣乖戾癲狂,但也是執念極深的人,對王位舍死士護沈家現在平安無事,可是當時行事卻也是刀尖起舞般險惡。
韓王再聯想到鄴明帝對沈苣打算,後頸有些涼意,信王對沈苣執念有多深,能讓他如茨孤注一擲?
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在離開時對沈芩鍾雲疏誇下海口,現在如何是好?
“韓王殿下?”信王注視著沉默的韓王,“王叔?”
韓王再次抬頭,仍是千軍萬馬中不動聲色的鎮定從容:“何事?”
“王叔剛才在想什麽?”
韓王笑著提點:“陛下正在翻案。”信王有著七竅玲瓏心,六個字的提醒已經足夠了。
“謝王叔。”信王望著許久未上身的王服,內裏柔軟光滑,外衣卻極為強勢而堅硬,仿佛鎧甲,願望快要達成了,喜悅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烈。
“殿下,母後那裏?”
“病得沉了,陛下很是關切,需要靜養不短的時間。”韓王知道真相,卻也隻能些表相。
信王怔忡片刻,如釋重負。
韓王不再言語,提到皇後,就難免想到同樣禁足養病的皇貴妃,就目前太醫院的水準,她倆都不會有康複的這一了。
馬車幾乎是掐著時辰到了大成殿外,信王下車就看到長得令人窒息的囚車隊,忽然覺得慎思殿像世外桃源。
“信王身子骨可還成?”韓王瞥了一眼囚車上麵如土色的人,心裏冷笑,現世報要來,擋都擋不住。
信王深吸一口氣,在寬袖中握緊拳頭:“成!”
反正在慎思殿睡了最長最安穩的覺,休息了最長的時間,粗茶淡飯也好,蓬頭垢麵也行,他的精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得多。
韓王拍了拍信王的肩膀,打趣道:“肩膀寬直,骨相不錯,扛造得很。”
信王一言難盡地苦笑,眼神卻清明而篤定。
“陛下宣蕭琰進殿!”大成殿門邊的內侍略顯尖細的嗓音響起。
“進去吧。”韓王提醒道。
“謝殿下。”信王蕭琰整理了一下衣裝,邁進大成殿高高的門檻,望著重重宮門粉牆之後的大成殿正殿,像數年前一樣,絲毫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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