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鱔不吃頭,田螺不吃尾。
貞娘將帶殼幹燒好的田螺用竹圈挑肉去尾後,用她昨日就搗好的紫蘇和生薑泥搓洗一會兒去腥味,又丟進一個隻開了小口用來燒開水的竹筒中再煮,便用竹簽插著蘸醬吃了。
所謂的醬,其實就是蒜、紫蘇和嫩薑做成的泥,因為是做點做的,放了一夜又一個上午,吃起來有股子死蒜味。
但是田螺肉配著山泉水燒製出來,吃起來有股子甘甜味,但因為吐沙吐得不是特別徹底,依舊有股子泥腥味,而蘸了這個醬很好地掩住了泥腥味。
去個這味最大的功臣是,紫蘇。
紫蘇也是屬於藥食兩用的食材,它性溫味辛,可以解表散寒,也能解魚蟹之毒。
前世她自己做海鮮類的,會喜歡放一些,爆炒田螺加紫蘇,她覺得簡直是絕配,比搭配其他的在味覺上更具美感。
盡管她用竹筒幹燒出來的田螺肉不夠盡善盡美,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反正她覺得這樣就很滿足了,當然能得到她娘肖氏的認可,讓她做的更好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肖氏起初嫌她亂折騰,說過“那東西腥得跟啥似的,不好好歇著,亂擺布(方言,折騰的意思)個什麽勁兒?”。
是以,貞娘做好用竹簽插好田螺肉蘸了醬,第一個就遞給了肖氏吃。
雖然醬有股死蒜味,可紫蘇的芳香也還在,田螺肉沒腥,還鮮嫩帶點甘甜,真是出乎肖氏的意料之外。她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貞娘,仿若第一次見到她一般,那麽驚訝和不可思議。
阿春和阿秋就是小孩子反應了,就是見到有好吃的,就一直想吃,想一直吃。
一竹筒田螺吃完,也就嚐了個味。
阿春和阿秋沒吃夠,一直嚷著還想吃。
阿春先喊,阿秋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簡直跟池塘青蛙似的吵得人頭大。
肖氏也沒吃夠,對貞娘道:“要不,再做點?省得再做飯了。”
貞娘搖頭道:“剛撈出來的田螺最好不要立馬吃,就跟魚似的,得養養吐沙,去去腥味。”
解釋完,她才抱怨今天早上肖氏把她撈出來的田螺砸砸喂雞的事兒。
肖氏瞪她一眼,哼道:“我哪裏知道你是用來煮著吃的?我還當是喂雞的呢。再說了,村裏頭誰家吃這玩意兒啊。”
卻沒問貞娘怎麽會做的。
似乎貞娘會做這個沒什麽大不了,甚至應該的一般。
貞娘仔細觀察她的表情,沒發現她有疑竇之色,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又暗自猜度,難道自己給自己設限,以為家裏人會懷疑?
不過,她這人表麵上看起來嘻嘻哈哈的,有時候一驚一乍,事實上她內裏是個保守謹慎,喜歡穩紮穩打的人。
有段時間,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表演性人格,還跑去看了心理醫生。就是剛開始直播那段時間,旺盛的表演欲簡直嚇到了自己。
當然,不是!隻是職業調整的適應階段調適罷了。
正確地認識自己,幫助她成為友人,哪怕采風時遇見的陌生人群中,最閃亮的那一個。因為她幽默、善良,又很會調節氣氛。這不僅僅是天生,還需要不斷學習。不斷學習就是要不斷去接觸人群,樂於與人打交道,才能漸漸善於與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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