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安這句話讓眾人陷入沉思,而沈商卿卻是絲毫不感到奇怪。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樣的設定她都接受了,那麽再來一些狼心狗肺的混賬玩意兒,她也覺得正常不過。
“我記得蠻荒城出產的第一批藥草是叫做花鳴草吧?”君堯初很快抓到重點問道。
喬子安點頭,“當日花鳴草為他們打開了市場,嚐到甜頭後,家家戶戶才開始全心投入栽培藥草。可這花鳴草也不是憑空出現的,就因它怪異的樣子,當初可是被當做妖草的,連帶著養出它的人也被當成了妖怪。”
花鳴草隻由兩片葉子組成,葉片碩大卷曲,一邊為紅看起來似花,一邊為綠看起來似葉,且在每天日落時分都會發出“嗚嗚”的聲音,所以才得名花鳴草。由於它奇特的長相跟詭異的叫聲,蠻荒當地人在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便給它扣上了妖怪草的帽子。可不管他們再怎麽深惡痛絕都不敢對這“妖怪草”做什麽,隻能把氣發在種出它的人身上。
“所以這花鳴草是大年姑娘養的?”應如非道。
喬子安擺手,“不不,不是大年姐,是她母親劉大娘。”
“劉大娘以前是中原人,聽說還是個有名大夫的關門弟子。後來嫁到蠻荒城,一開始是跟著夫家種莊稼的,可惜幾年後她丈夫早逝,莊稼地也被親戚搶了去,她一個人帶著大年姐要生活,沒法子才開始種草藥。”
喬子安說到這兒重重歎了口氣,“可你們也知道蠻荒城的人有多排外,她一個中原女人還帶著個孩子,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初時賣一些小藥草都被趕來趕去,之後有了花鳴草,更是成了過街老鼠。”
沈商卿聽到這兒,心裏一酸,腦中莫名浮現出自己與養母在一起時候的畫麵。
她們都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好,於是任打任罵絕無怨言,心裏悲痛卻在孩子麵前保持笑臉。可做孩子的也不是狼心狗肺,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欺負,誰又能忍得住呢?
難怪劉大年性子那般淩厲又冷傲,想來這些年她便是這樣保護著自己日漸衰老的母親。
“既如此,他們又怎麽會對花鳴草改觀的?”藺瑟很快問道。
喬子安頓了頓,“你們可知花鳴草功效?”
“綠葉解高熱,紅葉解嚴寒,兩葉並用,可固本精元,調理身體至平衡狀態。”君堯初說著,微微一笑,“這不就是你們商隊打出的旗號嗎?”
君堯初這話嘲諷味兒十足,沈商卿不禁挑了眉。
她沒見過花鳴草,至於其功效更是不清不楚。既不清楚,便不太好發表意見。
做生意的人總喜歡誇大其詞一些,這招對那中原三大門派尤其有用。可誰也不是傻子,倘若那藥草真的沒用,早就斷了市場,何以能一直暢銷到現在?
既然能暢銷,就說明有市場,既然有市場,就說明有銀子賺。
所以君堯初這嘲諷的模樣就很有問題了,畢竟他長得也不像跟銀子過不去的人。
君堯初恰在這時移目,沈商卿滿麵疑慮碰上那一抹幽深酷寒,刺得她心頭一震。可待她再想去揣測時,君堯初早已望向別處,一貫的笑臉,仿佛剛才那一瞬根本不是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