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車的時間裏，師父在那裏閉目養神，曲仙和師兄攀談了起來。
“師兄，你日後就定居在這鎮上的中醫館了嗎？”
“對啊，我這一輩子沒有什麽大的追求，能把這幾個徒弟帶出來，也算我為中醫界做的最後的貢獻了。”
“師兄，不夠的，帝國的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相信你也感覺到了，當今這個以西方實證科學為主導的價值體係中，中藥這種不能被現代醫學所理解的藥品，或許在某些情況下是有用的，但勢必是沒有西藥令人信服的。”
“然而，目前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中藥可能正是超出了現代科學的解釋能力。或許在幾百年後，中藥被世界所證明，中藥會成為那個時代的主流。但在當下，在我們活著的這幾十年中，西藥更快的見效速度一定是比中藥更令人信服的。”
“現代中醫正在迅速被西醫蠶食，漸漸消失，如果像你這種中醫大師都不主動站出來的話，那以後以中醫為借口的人站出來哄騙病人，那受害的人將會更多。”
“為今之計，隻有…”
“一、中醫理論體係，與現代科學思想、方法、理論、體係格格不入，應該總體上加以改進。
二、中藥、針灸等中醫具體療法包涵一些治療經驗，值得挖掘，但是要用現代醫學方法檢驗其有效性和安全性，不要輕信傳統經驗。
三、中醫中的有效成分可以被現代醫學所吸收，成為現代醫學的一部分。但是中醫和現代醫學是兩套完全不同的體係，是不可能相互結合的。要反對那種讓患者接受正常的現代醫學治療的同時又讓他們購買不必要的中藥，或者在中藥中添加化學藥物成分的“中西醫結合”。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種“中西醫結合”會比單純的現代醫學治療有更好的效果，反而可能幹擾現代醫學治療，並增加患者的經濟負擔。
四、在當前最為緊迫的，是反對“中藥沒有副作用”的虛假宣傳，要在中藥說明書中清楚地標明已知的毒副作用。對於毒副作用不明或毒副作用過大的中藥至少不能做為非處方藥銷售。
這些主張可以稱之為“廢醫驗藥”，即廢棄中醫理論體係，檢驗中藥（和其他中醫療法）的有效性和安全性。這要比前人提出的“廢醫存藥”的主張更為準確，不是盲目地承認中藥的合理性，而是強調檢驗的必要性。
科學不是萬能的，有其局限性，在不斷地發展中。正因為現代醫學是科學，所以它不可能像“神醫”那樣吹噓什麽病都能治。有很多疾病現代醫學還沒有很好的治療辦法。如果有人不幸得了這些疾病，願意去找中醫試試，死馬當成活馬醫，這是病人的權利。但是有可能碰運氣治好了病，但是更可能是白花了大筆的錢、給患者增加了不必要的痛苦。中醫是產生醫療保健騙局的富饒土壤。別人批評中醫，不僅僅是為了提高國民的科學素質，更是關係到國民的健康和切身利益。能否超出樸素的民族感情科學地看待中醫，是檢驗一個中國人的科學理性素養的試金石。”
“師兄出山吧。”
“嗯…這也是師父讓我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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