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公子”顯然沒怎麽出過門,如今再無聊不過的乘船,也是麵露好奇四處打量,船上那些綢緞瓷器她在家中看了不下八百遍,早就看膩了。
至於身邊三位男子,一個是她爹,一個是酸腐賬房,另外一個,連句話都說不利索的結巴,光是看看就心裏堵得慌,因此她很快就將目光放到了那位挎雙劍牽白馬的俊逸俠客身上。
那俠客一襲白衣配雙劍,看起來不過才二十出頭,眉宇間卻始終帶著滄桑,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一股化不開的哀傷,正是這股氣息吸引住了這位整日待在閨房繡花的少女。
少女自以為裝扮得天衣無縫,整整頭頂術冠,來到船頭。
她先是裝模作樣看了一會高出自己兩個頭的白馬,然後朝王柄權一拱手,粗著嗓子道:
“看兄台打扮不似本地人,敢問兄台從何處而來,要到往何處而去啊?”
王柄權看著少女滑稽的模樣,強忍住笑意,拱手還禮道:
“在下趙之逸,自京城而來,要去東罕王都辦點事,不知公子貴姓,家住何處?”
少女原本忐忑的心情聞言放鬆了下來,略帶興奮道:
“在下姓田,田露,是塔裏幹都司人氏,這次跟著我爹出門做生意,喏,那就是我爹。”
少女說著,指向身後不遠處的中年男子。
王柄權點點頭,似笑非笑道:
“公子剛剛說你叫田露?”
“道路的路。”少女趕忙補充道,雖然表麵極力掩飾,但眼中仍是透露出些許慌亂。
王柄權淺笑一下,沒再追問,此時不遠處的中年人也朝這邊走了過來。
中年男子來到近前,先是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王柄權腰間的佩劍,隨後拱手說道:
“這位小哥,犬子不懂事,叨擾您了。”
“不礙事,令郎挺有趣的。”王柄權微笑道。
“在下田鈞,在瀾江兩岸還算有些名氣,小哥若是不嫌棄,可跟我們同路而行。”
“道路的路嗎?”王柄權突然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啊?”中年男子一臉茫然,一旁的少女則是臉色迅速緋紅起來。
王柄權見狀臉上笑意更濃,連忙還禮道:
“在下自然願意,田老板不嫌麻煩就好。”
中年男子禮貌微笑,又和對方說了些客套的話,便帶著女兒告辭離去。
父女二人走後,王柄權再度轉頭,重新看向平靜的江麵。
……
男子拉著女兒一路走到船艙,待四周無人,這才黑著臉說到:
“出門之前你是怎麽跟爹保證的,這麽快就忘了?”
“爹,這船上也太無聊了…”
“還頂嘴,那人腰間的佩劍可不是裝裝樣子地,若他是個一言不和就殺人的江洋大盜怎麽辦?”
“爹,你怎麽能這樣說人家?我能看出來,他不是那種人。”少女竟為初次見麵的男子打抱不平起來。
閨女一記胳膊肘往外拐,拐得當爹的措手不及,男子張張嘴,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你知不知道,打從他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女兒身了?”
“啊?”少女驚訝的捂住嘴巴,緊接著便想起對方那句“道路的路”,頓時又羞澀難當,小臉變得通紅。
中年男子見到這一幕,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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