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的低吼,“你倒是說話呀。”
醫生哽了兩秒,“胎囊已全部流出。”
宋宇楠啊的一聲仰頭痛哭出來,眼淚就如同暴風雨一般迅猛的席卷而來。
牧決然的臉色是說不出的難看,他一手抱著宋宇楠虛軟的身體,一手扯著醫生的前襟,咬牙切齒的怒吼,“你有種再說一遍!”
醫生雙手攥著他水泥澆築似的堅實的手臂,戰戰兢兢,“牧總,您冷靜一點!事已至此,還請您節哀,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照顧好宋小姐,小產之後情緒不宜過於激動……”
醫生在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保命,話都說的語無倫次。
牧決然將醫生向後一推,醫生順勢抓住了欄杆,才險些沒滾下去,臉色慘白的喘著粗氣,一陣心有餘悸。
宋宇楠慟哭,因為過於激動,渾身都抽搐的縮成一團,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厥過去。
護士連忙把她抬到房間裏,一路安慰她千萬不能在這種時候哭,不然會留下眼疾的。
她的耳朵聽不見,眼睛也看不見,隻是歇斯底裏的哭,哭的撕心裂肺。
如果孩子是她攥在手裏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今那根稻草也沒了,從此,在這世上,她孤孤零零的無所依靠,無所寄托。心被現實中一任由一任的打擊反複的碾壓,現在終於被徹底碾成了粉末,風一吹,就成灰了。
宋宇楠被幾個護士齊手按在床上,任憑她怎麽掙紮,一支鎮定劑打下去,她也安靜了。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沾滿了鮮血,慘白的臉頰陷在白色的被子裏,幾乎能融為一體。
保姆用溫水把她的身體擦拭幹淨,並為她換上幹爽的睡衣。醫生給她打好吊瓶之後離開。
暖白的陽光穿過幹淨的玻璃窗,鋪散在床上,籠罩著她纖細單薄的身體,烏黑的頭發在白色的枕頭上像是還帶一樣鋪散蜿蜒,臉色慘白的近乎透明,彎翹的睫毛輕顫,她睡的很不安穩。
門被推開,他走進來,腳步聲很輕,怕是打擾她休息的樣子。
他在床邊坐下,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他才發現,她的手這麽小,這麽軟,讓人抓在手心裏就不想放開。
“對不起!”
他凝著虛弱的臉龐,嗓音低沉沙啞。
孩子沒了,他的難過不比她少。
可他更心疼的,是她。
當她慟哭的時候,他發現他的心疼的像是被刀子割一樣。
他才意識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走進了他心裏。
他很後悔,之前不該對她那麽惡劣。如果她想要錢,就給她錢,她想要牧太太的頭銜,就給她頭銜,他為什麽要打她要罵她。
現在,她難過,他比她還難過,她心痛,他比她還心痛,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
晚飯的時候,保姆敲開了書房的門。
“牧總,晚飯都已經準備好了。”
牧決然疲憊的睜開眼眸,“她醒了嗎?”
保姆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醒了。”
“我去看看……”他說著便起身。
保姆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