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觴情擦擦眼睛看著他：“你殺了……那個人之後……又發生了什麽？”雖然心很痛，但夜翼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算聽不下去也絕對不能讓他把那些話再咽回肚子裏。那段記憶已經折磨了他這麽多年，今天若能說出來，他的心裏是否會好受一些？就算隻能分擔一點點他的痛苦，觴情也覺得欣慰。
“原本我以為他們不會報官抓我，畢竟好龍陽是傷風敗俗地醜事，他們也不敢大肆宣揚……可我低估了胡家的勢力。我還沒能離開城鎮，官府就已蓄意殺人的罪名逮捕了我……”
“他們……對你用了刑？”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莫非就是……若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要多深的傷害才能留下這麽多年？
“胡家一直都在給官府施壓，既已是判了秋後處斬，便沒有用刑的必要了吧？”夜翼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段地獄一般的日子。也許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也許隻是不想讓觴情更加傷心難過。
“秋後處斬嗎？”觴情緊緊抓住夜翼的衣袖。雖然現在看到夜翼好端端地在自己的麵前。就知道事情有了轉機，可是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行刑的當天，有人來劫法場。”
“是你師父？”
夜翼默然地點點頭：“他從鎮裏的百姓口中知道了我的事，不過八歲的光景就殺了一個壯碩的成年男子，被人稱作“惡魔”，又在刑場上看見了我。當時人人都道官場腐敗，牢房如同地獄，多少人冤死獄中，我卻熬到了行刑的那天……師父說，在斷頭台上，他隻從我的眼睛裏看到了憎恨與不甘，卻沒有絲毫的絕望和認命，所以他救下了我。而交換的條件便是我要為他所用，我不能死，我必須要活下去……”
“他的做法雖然卑鄙，但他卻是救了你。”
“各取所需罷了，他要我，我要活，但我感激他教我武功，讓我讀書……”夜翼的眼神似是落在某個虛擬的空間。
“那段時間很苦吧……”觴情攤開夜翼的手掌，不單單是右手，兩個手掌的手心和五指的關節都覆蓋著一層厚繭。對比自己，十幾年寫字而出現在右手中指第二關節左側，現在又因為閑置了一年多而逐漸軟化的薄繭，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摩挲著他粗糙的手心，觴情似乎可以看見在那些天寒地凍、酷熱難當的日子裏，他是怎樣度過的。
“師父找了很多的小孩，都和我當時的年紀差不多，八九歲的樣子，他把我們關在一起，每日三餐不少。一個月之後，他開始不再給我們送任何的食物，除了水，我們整整餓了五天。第六天他隻送來了足夠大部分人填飽肚子的食物，還有刀劍等兵器，為了生存下去，我們別無選擇。每日都是不斷減少的食物和殘忍的殺戮……以及死亡……不知道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過了多久，等師父打開牢門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地獄中蛻變成真正的修羅。再加上其他幾組中的存活者，五十人開始跟著師父習武，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優勝劣汰……”夜翼揚著唇角，卻笑不出來。原本晶亮的桃花眼中盛滿了滿滿的空洞與茫然。
“夜翼，那些都過去了。”觴情握緊他的手，另一隻手轉過他的臉，逼著他直視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對著他說：“相信我，再也不會有了。那隻是個噩夢，現在，夢醒了……”
“你的夢是該醒了！”濃鬱的殺氣突襲而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