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時而取笑人,時而考驗人,也時而眷顧人,好在這其中總有一分善意存在,隻為對人多一分磨礪,學會將命運的主導權攥在自己的手裏,對自己選擇負責。
於是看似波瀾不驚的日子,總會在某個不經意間被徹底打破。
話說自打岑夫崖將岑長生撿回家起,日子便越過越有滋味,有了妻子的相守,又有了女兒的陪伴,岑夫崖已身無雜事,安恬滿足。
按說該是再無所求,岑夫崖心裏卻逐漸升起一種空虛之感。
他經常在無人打擾之時獨自站在月下的院子裏,臨風而立,聽夜風在耳邊嗖嗖地穿過,沉澱一下近來的心情。
院子裏的大青樹枝在風中狂舞著,那幹巴巴的樹枝,不時被風衝折地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
岑夫崖循聲回身望去,目光落在屋子裏方油燈上,燈光散發著淡淡的光,有種平實又溫馨的幸福,溫暖無比,卻偏又影影綽綽,讓岑夫崖感覺周圍所處的一切都虛幻朦朧起來。
他的心自始至終都像是缺了一塊,於是皺著眉,探索著自己內心尚未明確的東西。
不戚戚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可那缺失的究竟是什麽呢?
恰在此時,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老者聲音自遠處飄忽而來,有些沙啞,又有些渾厚,忽高忽低,忽輕忽響,厚重卻不失悅耳。
隻聽那老者漫不經心地吟誦道:
“人生長有兩般愁,
愁死愁生未易休。
眼睜睜把萬事拋,
蕩悠悠芳魂銷耗。
千般浮華皆縹緲,
春秋一夢盡荒唐。
望家鄉路遠山高,
須要退步抽身早。”
“這!”
那老者這一吟誦,岑夫崖豁然開朗,如夢初醒,同時他也記起了這獨特的聲音。
從老者所吟誦的內容足可見其宏敞的心量,不是當年那個麻衣道人又會是何人?!
岑夫崖循聲快步迎去,隻見濃稠如墨硯的夜裏,一個身影背對一輪銀月禹步而來。
皎月高懸,在那麻衣道人身前的道路上灑下一片銀光,也為麻衣道人周圍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看起來亦幻亦真,神秘又神聖。
“道長——道長——”
岑夫崖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隻為求那麻衣道人指點迷津,圓滿自己當年的懇求。
麻衣道人的步伐看似不疾不徐、遊刃有度,但卻很快地來到了岑夫崖的麵前。
岑夫崖這才能夠看清,驚喜地手舞足蹈道:“太好了道長,果然是你!”
十年未見,麻衣道人的容貌竟然沒有半分變化,可見他駐顏有術,仙法道術非同一般。
他依舊穿著當年的那身麻衣,手裏持著一柄長竹竿,竹竿上端插著三張幡,幡上又分別用雲篆書有“相”、“法”、“丹”三字。
這副裝扮竟然和當年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十年好像對他而言不過恍惚一瞬間,沒有起點,亦無終點。
岑夫崖眼中含淚,連忙俯身作揖行禮。
麻衣道人依舊笑嗬嗬的將岑夫崖攙扶起來,並用洞悉無遺的智慧雙瞳凝望著他,說道:“貧道讓信士好等,這一等便是十年,著實有些委屈了信士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