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心狠手辣
那一瞬間，辛夷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念頭。
她知道狄青對於從出生就沒有父親的傅九衢而言，代表的意義是什麽，知道傅九衢那緊握的拳頭裏凝聚了多大的憤怒、悲傷。
“好。”
辛夷抱住他。
他的身體緊繃著，麵孔好似都憔悴了不少。
“我們不要告訴他。小老頭脾氣壞得很，他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炸墳……”
“恩師今年……僅四十九。”
“是啊，才四十九歲，我便叫他小老頭，聽見怕是要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了……”
辛夷想說得輕鬆點，甚至用了點詼諧的語調，可話說到最後，聲音卻喑啞不堪，哽咽就那麽卡在喉頭。
大滴大滴的淚珠，撲簌簌地往下掉，怎麽擦都擦不完……
辛夷扭頭看過去，幽淡的光線落在傅九衢精致的麵孔上，添了幾分陰鷙詭魅之氣。
他不動，堂下跪著的人，都不敢動。
她怎會不知？
“你還有我。九哥。你還有我。”
傅九衢修長的身軀端正而坐，容色冷漠。
她用力摟緊傅九衢，順著他的後背，“九哥，義父在天有靈，定然不願我們為他而傷心……他會難過的……”
辛夷閉上眼睛，低頭貼著他的臉，眼睛被淚水模糊，鼻腔裏也堵得難受，輕輕吸氣，在他臉上輕吻。
辛夷心裏頓時生出一絲疼痛，“你可以恨，可以罵。想恨誰就恨誰，想罵誰就罵誰……”
傅九衢沉默良久，拍拍辛夷的手背，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什麽情緒，隻有深深的疲憊。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是一樁小事，大不了將錢吐出來，挨幾個板子。去職流放，已是狠絕，傅九衢居然他們的命？
當天的午膳，湘靈備了點清淡的飲食，可怎麽端上去的，又怎麽端了回去。
“主官革職下獄、淩遲死。其餘人等，決脊杖二十。去職、流放！”
“郡王饒命，下官知錯了……”
傅九衢喉結哽動，“十一可知，經此一役，大宋將從此無可戰之兵，無可用之將……”
辛夷：“他們害死了義父。”
霸王折戟，英雄末路。一眾將士自盡於斷道塢，這是何等的慘絕人寰……
但前頭傅九衢聽她說起，在她那個時代，讓百姓出人工，都是要給人工費的，傅九衢認為理當如此，便撥了一筆款項下去，並對未成丁戶、單丁戶、女戶免役。其餘等丁戶出力的便有工錢可得。
段隋斜眼看了看堂上，搖了搖頭。
辛夷明白了。
辛夷尚在門外，就被段隋攔住。
辛夷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辛夷心下沉甸甸的。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本是我輩榮光……可我大宋將士不該這樣死。斷道塢之戰，不是兵敗，是國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