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皇宮(2)

["京城。 蘇漪站在觀景樓，自去年小淮王起兵之後，去年十月各地手握重兵的藩王也相繼出兵，最大的兩支莫過南邊的小淮王與北邊的降龍教。大康丟失的城池越來越多，京城周圍的百姓逃的逃，投親的投親，分別轉向南北兩邊。 北邊乃是右武王之後人，乃是實力最強的軍隊；南邊有得鳳女的小淮王，似乎更像天命所歸。東、西兩路的藩王，雖然目前得勝，卻並不得人心。 曾經繁華的京城，在夜色中顯得寂靜而傷感，沒有昔日風月樓的喜樂歡歌，也沒有入夜後滿街叫賣的小販。隻有幾支陸續走過的巡夜軍隊，十人一列，二十人一隊地走過大街小巷。因為戰事，京城入夜就已經宵禁，無論平常百姓還是大小官員，天黑之後都不得出城，更不得在街上行走。 曾經的繁華在如今的景象中變成了一場美麗的夢，京城的靜讓蘇漪覺得可怕。 金建宏淡淡地道：“走罷！” 蘇漪扒在他的背上，看他任意飛躍在皇宮與京城之中，多希望自己化身成鳥兒，可以如他這般隨意進出宮闈。 近了，皇宮近在眼前。 皇宮很靜，靜得到能聽夜晚微風的細語，就算是微風拂落了花瓣的聲音都可以清晰地聽見。 碧心宮，這裏是她曾經住過的宮殿，皇宮的靜謐與宮燈搖曳、明亮異常的碧心宮竟有天壤之別。一切都是以前的老樣子，是蘇漪喜歡的布設，桌案上潔淨得沒有一絲塵埃。就似這裏住著人，還有人天天用心的清掃一般。 蘇漪伸手輕柔地掠過粉色的紗帷，看著殿中搖曳的燭火，正欲說些什麽時，猛然回頭才發現金建宏什麽時候已經離去。 宮燈拉開了她的身影，從外殿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蘇漪受驚，快速地跳入衣廚之中。透過衣廚的縫隙，她能看到外麵進來的女子是玉瓶與臘月。 “玉瓶姐姐，我們不等了罷，今晚皇上怕是不來了！”臘月望著外麵的月亮，聲聲更漏傳來，“就快四更了……” 玉瓶放下手中的托盤，裏麵裝了兩樣糕點，隻一碟，各有兩隻糕餅。道：“臘月，我們再等等！” 玉瓶雙手合十，審視著偌大的後殿：“蘇貴妃，你若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大康度過此劫。玉瓶在這裏真心地禱告……” 蘇貴妃？蘇漪心下狐疑，不是複她賢妃之尊麽？何時又成為貴妃了。 玉瓶道：“蘇貴妃慘死，皇上也很懊悔。你若在天有靈，就不要再怪皇上了。即便後宮三千又如何，皇上真愛的唯你一人……所以請貴妃一定要保佑皇上，保佑我大康天下……” 臘月學著玉瓶的樣子，雙手合十，跪於窗前，道：“貴妃，看在皇上真心待你的份上，請你不要再怨恨了。你去後的第一個上元佳節，皇上複你賢妃之尊；今年上元佳節，又追封你為皇貴妃……你雖不在了，可皇上依舊常來碧心宮，坐在你的榻上一坐就是一宿，整夜整夜地沉思……連奴婢都知道，他是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