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人亡(3)

["“安靜！安靜！皇上此刻便在樓上，你們就不能讓他安歇片刻麽？” 蘇漪定定神，提著長裙，一步又一步移往五樓。 就在眾女人哭的哭，叫的叫亂成一團時，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樓梯口，她的眉眼勝畫，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子，傲然而立，淡淡地掃過眾人。 周淑妃看到蘇漪，放開懷中的二皇子：“你……是人是鬼？” 蘇漪掃過眾人，不就是要死了麽？難怪偌大的皇宮冷清寂靜，原來皇子、嬪妃都已經雲集到此處，道：“你們聽好了，不想死的，本宮自會給你們一條生路……” 董麗妃聽到此處，拉扯著一雙女兒：“蘇皇後，臣妾錯了！求你，求你救救我們母女，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董麗妃推攘著身邊的一雙女兒，“青玉、紫玉快求求蘇皇後，而今隻有她能救我們了……” 蘇漪看著總管太監，道：“皇上在哪兒？” “回皇後的話，皇上他……”總管太監看著樓上。 蘇漪明白，他在六樓。同樣的高度，不同的樓閣，隻因為他們的初識便在六樓。蘇漪提著裙子，欲望樓上移去，突然一個素縞女子撲了上來，她麵容憔悴、蒼白，大聲喝道：“妖女！你是妖女，是你害得天下大亂……” 定睛看時卻是昔日的皇後馮柔，小淮王起兵不久，其“誅外戚，清君側”之名，迫使康仁宗下了誅殺馮氏之旨，馮柔也在一夕之間從皇後被貶冷宮。如果沒有蘇漪，沒有真命鳳女，或許小淮王就不會這麽快起兵。馮柔恨她，她亦是可以理解的。 幾名宮人拉開了馮柔，將她重重的推在地上。 董麗妃神情俱嚴，厲聲道：“馮柔，若不是你們馮家惑亂朝政，天下會亂麽？會亂麽？” 蘇漪定定神，朗聲道：“隻要想活的，本宮定會給你們一條生路。”提著裙子，她移往樓上。 董麗妃仰望著蘇漪：“皇後所言當真麽？” “自然當真！”蘇漪應答道。 六樓出奇的安靜，在搖曳的宮火中，木榻上偎依著一對男女，一樣的清瘦，一樣的驚恐，身邊是一個眉眼清秀的婦人，她坐在榻前，緊緊地擁住兩個孩子，兩隻手不停地輕拍著兩個孩子背部，用不高的聲音道：“別怕！別怕！姨母會陪著你們的，會一直陪著你們……” 那邊的窗下，康仁宗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半跪在桌前，滿桌的菜肴，一地的糕點…… 看到蘇漪，婦人不安地打量著。 照顧大皇子與長公主的婦人與慧淑皇後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出閣不久丈夫就去世了。她便暗暗發誓此生不再易嫁，後來慧淑皇後有了孩子，便傳她入宮照料，這一住就是十來年。慧淑皇後病故之後，便一直照料著大皇子與長公主。康仁宗見她賢淑，又視一雙兒女視同己出，便封了她做二等貞義夫人。 蘇漪移進兩個孩子，這便是康仁宗與孝淑皇後的一雙兒女了，大的約莫十來歲，小的約莫七八歲的模樣。她輕聲地道：“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