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盼兒就是狠不下心,一雙柔嫩小手按在腹上,明明應該什麽感覺都沒有的,偏偏她心裏湧起一股酸澀,半晌沒說出話來。
“娘,你再讓我想想……再給我幾日功夫……”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盼兒心裏頭卻如同明鏡般,知道想的時間再長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畢竟她本就是在乎親情之人,肚子裏的娃兒雖沒降生,卻跟她血脈相連,自然是無論如何都割舍不下的。
恍恍惚惚的在家裏呆了數日,到了如今,盼兒肚腹中的孩子都已經兩個多月,馬上快滿三個月了,以往平坦光潔的小腹,現在微微有些隆起。
雖然藏在小襖下頭看著並不明顯,但等到開春後,肚子再稍微大些,怕是藏也藏不住,明眼人隻要一看就能瞧出端倪,周圍的街坊鄰居再稍稍一傳,以訛傳訛之下,到時候名聲怕是盡毀了。
家裏頭除了盼兒之外,隻剩下林氏跟趙婆子兩個,林氏心疼女兒,自然將此事嚴防死守,嘴巴緊的跟蚌殼兒也沒什麽區別,半點兒風聲也不肯透露。
至於趙婆子,更是沒有這個膽子了。
她本就是林氏從人牙子手裏頭買回來的,身契還捏在林氏手中,要是不老老實實的將此事藏住,她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婆子,就算手藝再好,恐怕也沒有好果子吃。
一晃馬上就到上元節了,京裏頭比起石橋村那種小地方自然要熱鬧許多,上元節那天夜裏也是有燈會的,先前娘倆兒還琢磨著上街看花燈,現在盼兒正是胎象不穩的時候,用藥將胎兒打掉與意外小產相差太遠,林氏自然不舍得女兒受到半分損傷。
隨著肚腹中的娃兒日日見長,林氏整個人也變得急躁許多,成日裏催促盼兒喝下落胎藥,甚至還將紅花買回來,放到灶台上熬煮。
這日盼兒本想去廚房把黏米給碾碎,用來做湯圓兒,豈料剛一邁進廚房,一股苦澀的藥味兒就直往她鼻子裏鑽。
盼兒心裏慌了一下,扶著門板的手微微用力,指甲也泛起了青白色。
她仔細往裏瞧了瞧,發現趙氏並不在廚房,穿了一身青碧色小襖的林氏坐在灶台邊的小杌子上,手裏拿著大蒲扇,輕輕搖動著。
聽到開門的動靜,林氏回過頭,一看到盼兒後,她臉色一變,連帶著眼神也不由微微閃爍了下,口中嗔道:
“不在樓上好好歇著,怎麽來廚房這種煙熏火燎的地方了?”
盼兒仍站在門檻處,一動也沒動一下,她最近孕吐雖然好了些,但這股藥味兒卻比魚腥味兒更令人惡心,讓她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豐盈有致的身子輕輕震顫,臉色也明顯變得難看許多。
“娘,您怎麽在廚房裏熬藥?難道家裏有人害了病症?我怎麽不知道……”
盼兒刻意這麽問了一句,咽了咽唾沫,一雙大眼兒死死盯著灶台的方向,身體緊繃,好像被獵食者盯住的小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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