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明, 這場雨才有要停的意思。
烏雲散盡,暖金色的陽光鋪滿大地,穿過半敞著的窗, 落在陸灼霜臉上。
她眉頭皺了皺, 頗有幾分不情願地睜開了眼。
奈何此刻窗外陽光的陽光太盛,刺得她又立即將眼睛閉上。
當陸灼霜再次睜開眼,已是幾息以後的事。
她昨晚睡得極沉, 完全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何時。
一覺醒來, 隻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抬起眼簾, 將整間房掃視一圈, 最終在靠近床頭的位置發現一灘已幹涸的血跡。
原本還有一絲困倦的陸灼霜瞬間清醒。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來不及細想。
那隻送膳的白孔雀又在屋外大吵大鬧。
陸灼霜從不知, 孔雀的叫聲竟這般聒噪。
嘹亮高亢的“嘎啊”一聲賽過一聲, 吵得陸灼霜直想揍人。
她不再糾結那灘血究竟是怎麽來的, 現在隻想衝去門外,堵住那隻白孔雀的嘴。
卻不想,有人搶先一步做了她想做之事。
陸灼霜推開門時,伏铖恰也站在門外。
他正拎著白孔雀的翅膀, 像個沒事人一樣望著陸灼霜笑:“師父, 早上好。”
陸灼霜亦回之一笑:“早上好。”
白孔雀的嘴被堵上了,她仍有些心神不寧, 還在想地上的那灘血。
外麵的世界瞧著也亂糟糟的。
昨夜一場暴雨將樹上的花打落一地。
隱約間,陸灼霜還聽到樹屋下有人在討論昨夜那場大火。
這場大火來得突然,從西郊那塊沼澤地開始燃起,火勢一路蔓延到這裏, 燒毀了好幾株花樹和樹屋。
樹屋下那兩人越聊越來勁。
一人道:“這麽大的火,許是昨晚那場雷引來的,你倒是睡得跟豬一樣, 壓根沒聽見,那雷啊就跟瘋了似的,轟隆隆響了一整夜,天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另一人卻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還雷引來的?這火明顯就是人為的,否則又該如何解釋,穀中陣法也遭人破壞了?”
二人的交談聲逐漸遠去。
陸灼霜緩緩籲出一口濁氣,若真如第二人所說,有人故意混入流螢穀破壞陣法,那灘血的來曆便能解釋得清了,許是誤入她房的賊人留下的。
那人來時,定然沒帶一絲殺氣,否則她也不至於沒發現。
陸灼霜一時間思緒萬千,心事重重地打開了白孔雀送來的食盒。
盒中擺放著幾枚中看不中吃的點心。
有的被捏成了牡丹花的形狀,有的是嬌俏玲瓏的茉莉,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花萼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陸灼霜撚起一塊牡丹花形的糕點輕輕掰開,內裏竟是豆沙餡,光是用聞的,陸灼霜就能猜到裏麵究竟加了多少白糖。
陸灼霜才咬一口,便覺齁得慌。
所幸,盒中配有清茶,一口熱茶入喉,衝散唇齒間的甜膩,陸灼霜總算是活了過來。
此等“佳肴”,她可不敢再吃第二口。
反觀伏铖,輕咬一口糕點,再抿一口清茶,美得眼睛都快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
陸灼霜都快忘了,這孩子嗜甜如命。
除此以外,吃什麽都毫無波動。
她把自己食盒中的糕點都分給了伏铖,隻留下一塊看上去沒那麽齁甜的綠豆糕。
她閉著眼將那糕往嘴裏一塞,再灌入一大口熱茶,這頓早膳便算是吃完了。
伏铖坐在一旁,斜著眼望著她。
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麽。
陸灼霜才將綠豆糕咽下,白燼便行色匆匆地趕來了。
他這人向來不說廢話,開門見山地道:“有人破壞了流螢穀的陣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