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願賭不服輸（1）

據說當天晚上，好多人給蕭太後獻策，讓太後直接把我這個不按規矩出牌的宋狗螚死算了，不然至少也不能隨便由著我亂定“比試”規則。 蕭太後到底有沒有聽呢，我是不知道啦。 我隻知道，當天晚上我睡得特好。 阿仁他們似乎是已經踩好點了，一整晚都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商量，喊了我幾次，我也沒理他們。 拜托，你們自己連洗四個時辰碗試試？很累得好不好！ 我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才懶洋洋爬起來，一邊摳眼屎一邊鑽出帳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扭頭看見李琰站在門口等我。 “你知道你昨天隻是僥幸靠耍小聰明占了個便宜吧？” 李將軍表情特別複雜地看著我……眼角還沒完全摳幹淨的眼屎。 怪我咯？誰叫這遼國太後行營沒給我們這些宋狗送熱水來，洗臉不方便啊……！我總不能拿茶水洗吧？！ 我隻好趕緊先把眼屎徹底摳幹淨了，從手指縫裏確定李琰已經嫌棄地根本懶得看我了，又鑽回帳篷裏喝了兩口茶算是漱了口，才重新冒出頭來。 我反問李琰：“那你教我，什麽才叫大聰明呢？他們弄那麽一壯漢來跟我比武，我師父送我的這內功時靈時不靈的，硬碰硬有勝算嗎？” “你那內功總共也沒靈過幾次。”李琰毫不客氣地補刀。 “你也知道啊。”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是啊，我聽我師父說了那麽多年書，這麽廢柴的主角和這麽不靈光的金手指我也是頭一回見啊！ “我知道，你覺得我用的都是些下三濫的詭計，入不了你李大將軍的法眼是不是？”我哼哼唧唧地反問。 李琰默默不說話，隻跟在我身邊走著。 我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我也知道堂堂正正比個武或者賽格文什麽的贏了才帥啊，哪怕硬把式不行咱們輕功什麽的取個巧那才叫漂亮是不是？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的天花板就隻有那麽高，除非我能先把天頂破了去——” “天花板是什麽玩意兒？”李琰忽然出聲打斷我。 “就是屋頂。我師父給起的奇怪名字你不用管……”我滿臉黑線地解釋。 “哦。” 李琰靜了一瞬。 “我不是在嫌棄你。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努力了。”他伸手在我頭頂上輕輕摸了一下。 “哎呀，我知道，都怪我小時候貪玩不肯好好跟著師父練功嘛。”我喪氣地甩開他的手，扯著衣角，“師父老早就罵我了，說我要是能有阿仁一半用心，肯定能夠青那個什麽藍什麽的，可是……我就是貪玩嘛，每天時間都那麽少，幹完這啊那的，好不容易可以玩一下，就困得不行睡著了嘛……” 其實我就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我心裏知道的。 要說辛苦，阿仁一樣也是辛苦的。小時候在沉香坊，阿仁並沒有比我少受欺負。可他從來不把時間浪費在和那些人較勁上。是我每每都忍不住，非要想著法折騰找回場子來不可，浪費了太多寶貴光陰。 假如那時候，我就能懂，能聽師父和娘親的多在“正事”上努力努力，也可能現在的我就會是個完全不一樣的我吧。說不定真的能長成一個揮手就能拍飛十個壯漢的女俠也未可知啊！不過反正也沒後悔藥可以吃了……懺悔一下就拉倒吧。